今天是失聯第十五天。
食物已經吃完了,即使我們用最低熱量需求分配食物,食物也被吃完了,在三天前
所有人已經整整三天沒吃過任何東西了,如若不是淨水裝置還在運轉,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堅持到今天
我這副老朽的身體還能承受,但不知道還能承受多久。
昨天三個女孩子中粉頭發的小女娃發了高燒,高燒持續不退,她陷入了昏迷,隻有偶爾會醒來,嘴裡麵說著含糊不清的話,聽起來像是在呼喚某個人的名字,似乎那人同樣也是個女娃,但很快她又會再次昏迷。
距離最近的一次昏迷到現在已經快要十二個小時了。
到現在也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這裡沒有退燒藥,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如果他們還在我的身邊就好了,老炮點子最多,以前好幾次帶著部隊突圍出絕境,如果是他的話一定能想到辦法。
我想你們了,老朋友們。
或許再過不久,我也要下去陪你們了。
我好愧疚,我想帶那些孩子們離開這。
他們還年輕,不應該就這樣死去。
如果你們在我身邊的話,能不能告訴我究竟該怎麼做
老軍人在一本陳舊的筆記本上寫下這些句子,隨著最後一筆落下,他痛苦地閉上眼,將頭後仰,一陣恍惚中,他仿佛透過暗黃色的燈光看到了十幾位熟悉的身影,他們在氤氳的燈光中輪廓被染上了柔和的暖光
而在他後方的船艙中,眾人看上去狀態差到不能再差了。
即使是暴龍那龐大的身體在十幾天未進食後還是瘦了整整一圈。
禾與秣此刻兩個人臉上都臟兮兮的,瘦削的身體往角落一座像乾枯枝葉紮成的稻草人,眼神黯淡無光。
黎安欣此刻更是陷入了嚴重昏迷,高燒不斷,渾身燙的可怕,小臉上的紅暈印證著少女此刻的狀態。
莎夏的黑眼圈濃的可怕,無比頹喪,眼神裡麵滿是血絲,看上去有點嚇人。
她揉著眼睛,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隨後她輕輕摟過黎安欣小巧的身體,托著少女的背部使對方輕輕躺在自己的腿上,隨後伸出手抱住了黎安欣的腦袋,打開了她的麵罩。
“我好難受小鹿小鹿”
少女無意識地呢喃著,嘴唇蒼白乾裂。
莎夏目光微微一動,隨後柔和的輕笑了笑,拿出一柄小刀劃破了自己的手腕,輕貼於少女的唇邊,讓自己汩汩流出的殷紅鮮血流入少女的嘴中。
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繼續延續對方生命的手段了
直到她的麵色無比蒼白,傷口開始凝固止血之時,身下少女的麵色才逐漸好轉,嘴唇恢複了血色。
莎夏輕輕垂下腦袋,貼著黎安欣的小臉,神情有些崩潰
“對不起安欣我明明答應過你,要帶你離開這裡的”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她的聲音帶著不甘心的哭腔,仿佛祈求著少女的原諒,希望少女下一刻就會醒來。
“我好餓禾,我是不是要死了?”坐在船艙對麵的秣將腦袋乖巧地依靠在身旁的愛人身旁。
少女安靜的像囚籠中的鳥兒,仿佛已經坦然接受了命運。
“不會死的,我們都不會死的,不要說傻話,秣”禾輕聲道。
“我好開心。”
秣唇角突然勾起一抹恬淡的笑,
“生命的最後時刻能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好開心。”
禾麵色複雜,輕輕吻了吻少女額頭
“遇到你是我的幸運,謝謝你,我生命中的小太陽,你曾照耀過我那枯萎腐敗的人生。”
“很肉麻”秣嘟噥著說。
“我還想再看看你笑,可以嗎?”禾突然說。
未等少女笑完,她急不可耐地吻了上去。
她們都意識到了生還的幾率有多渺茫。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她們的靈魂伴隨著熱忱的吻交織在一起,選擇了最後的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