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允聽完這話當場就傻了,隻能老老實實地把自己身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摘了下來,塞回到包裡,最後戀戀不舍地把包遞到壯漢手裡,不忘叮囑道。
“等會可彆忘了還給我,這一包東西可不便宜。”
壯漢一聲不吭,拎起背包就走,眨眼間就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霜雪如刀!凜冽的寒風呼嘯著穿過山道,轉眼間便在台階上結出薄薄的冰麵,人便頂著這寒風前行,白色的雪花在腳邊不斷堆積。
然而,方允在這寒風中前行,除了時不時抹一把臉上的雪,腳步十分穩健,甚至還有點悠閒,儘管他的皮膚與嘴唇也被凍得發白,但他本人就像是毫無知覺一樣。
當他大踏步的超過了落在末尾苦苦掙紮的幾人,眼前的景色再一次變化。
風雪在頃刻間便消融於虛無,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涼意。
並非是如冬雪般撲麵而來的冰寒,而是宛若滲入骨髓般的陰冷。
隨著這秋風深入四肢百骸,一股刺癢感在皮膚底下逐漸生出來,令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撓癢。
走在方允身後數步遠的三名老人饒有興致地看著方允在秋風裡打了個噴嚏,鐵尺老人在一旁解釋道。
“所謂秋風蕭瑟,這秋殤道便是將這陰冷刺骨之意融入秋風之中,起初吹拂時,隻是覺得略微寒意,然而越是前進,便越會覺得全身刺癢,隨後再到刺痛,再到難以抑製、來自於骨髓深處的劇痛。”
“若說冬寒道考驗得是純粹體魄,那秋殤道便是對**與意誌的雙重考驗,必須頂著跗骨之俎般的劇痛往前攀爬,若是無法忍受,便會被秋風逼退。”
正說著,就看到一名參賽者突然抱住雙臂大吼一聲,隨後整個人就朝著後方倒去,幸虧旁邊工作人員眼疾手快,一把將其接住,朝著山下送去。
相比於這冬寒道的純粹,要克服人對疼痛感的抗拒更為折磨。
“哼……我看這小子雖然靠著點小伎倆過了這冬寒道,那秋殤道怕就是他止步之處了……”
鐵尺老人捋著胡子評價道,結果就看到方允幾乎是在秋殤道上跑了起來,一會的功夫就已經離開了秋殤道,甚至比冬寒道看起來還要輕鬆不少。
許三道跟撐船老人忍不住偷笑了起來,鐵尺老人臉上有點掛不住,陰著臉繼續道,“沒關係,就算這小子過了秋殤道,夏暑道必然也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當秋風消散,方允麵前出現了一輪無比靠近地麵的烈日,強烈的日光朝著山道灑落,將整個山道炙烤得如同火爐一般。
剛被冷風這麼一吹,立刻又被丟到太陽底下猛曬,幾乎是一瞬間方允的汗水就滲透了後背,不止如此,這日光仿佛還在灼燒他的雙目,令他頭暈目眩。
“這夏暑道除開酷熱,最為重要的便是這日光中的一抹太陽真意,若是曬得久了,便會如同中暑一般,產生頭暈目眩、四肢無力之感,難以為繼。”
當方允走到這裡,終於注意到四周的參賽者多了起來,大多數走起來都舉步維艱,每一步仿佛都要花費千鈞之力,汗水更是如水般淌落。
“早知道……剛剛應該……起碼把水壺留下。”
方允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咬牙繼續朝上攀爬,當他一步步往上移動,陽光便變得愈發猛烈,好似利箭一般灼燒著他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