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雨過天晴日頭好,我們多在外麵走動一下,您不是說在慈寧宮待的困乏嗎?”
“好。”
陳嬤嬤扶著許太後悠閒散步,正好路過養心殿附近,瞧見幾個太監捧著花盆。
一些本不屬於當季的鮮花,居然能夠培育出來。
許太後眼底帶著意外道,“這些花怎會生在這個季節?”
“太後,那是陛下特意尋的能人栽培,對方在民間可出名了,聽聞有辦法培育出其他季節的鮮花。”
“如今這些花開了,曾柔姑姑就讓其搬到養心殿了。”
聽見由曾柔主張送到養心殿。
許太後立馬冷下臉輕哼道,“這樣反常的花,怎可讓她隨意放在養心殿內?”
“去看看。”
誰都沒想到許太後會來養心殿,正忙著讓人搬花的曾柔更是沒料到。
當看見曾柔趾高氣昂的指揮著太監們。
許太後靜靜站在一旁沒說話,視線轉而落在另一抹身影上。
因為曾柔背對著許太後,當然是沒有注意到許太後。
可蘇小淺卻瞧見了。
隻是一眼就瞬間低下頭去。
她非常懂得察言觀色,看出許太後麵上帶著隱隱的怒氣。
自己如果再罰站下去,說不定真的就要死過去了。
因為她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渾身上下就像是掛著千斤頂一樣,沉甸甸的艱難舉手。
不如讓自己給許太後一個訓斥的由頭。
蘇小淺發軟倒地不起,瓷碗被摔得粉碎,裡麵的水灑了一地。
聽見動靜的曾柔轉頭看去,正好瞧見蘇小淺臉色蒼白的倒在地上。
她沒有任何的關心和著急,隻是語氣平淡冷漠的吩咐起來。
“來人,去端碗涼水過來,給我把她潑醒加兩個時辰的罰站。”
“真是好大的威風!”
許太後忍不住開口道,“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曾柔,養心殿何時輪到你來管了?”
曾柔猛地回頭臉色煞白,連忙乖乖跪在地上行禮。
“奴婢見過太後。”
可許太後沒有讓她起身的準備,一旁的陳嬤嬤招呼著端椅子上來。
“這已經走一路了,太後還是歇歇腳吧。”
許太後坐下死死盯著曾柔。
“且不說哀家才是皇帝的生母,更何況如今宮裡可是有賢妃,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你一介掌事宮女,可以在養心殿充當主子。”
這話可就殺人誅心了。
自己就算是宮女,可是伴隨著付容一同長大,二人之間的情意早已超過一切。
如今當著養心殿宮女太監的麵,許太後一點麵子都不給自己。
曾柔俯下頭為自己辯解。
“陛下喜歡這些花,奴婢想著陛下日理萬機,不妨讓這些花討陛下開心。”
本來不過是芝麻大點的事情。
可架不住許太後厭惡曾柔。
無論對方做什麼說什麼。
那都是在做錯事情。
聽見曾柔提到了花。
許太後冷笑一聲說道,“這些不符合時節的花,怎可隨便放在養心殿?你可知事出反常必有妖,難道你沒聽說過這句話嗎?”
“還是說你將皇帝的安全置之不管?這就是你這個掌事宮女的本事嗎?”
“真是混賬東西。”
眼看著許太後是要把責任算在自己的頭上。
這時候的曾柔明白,無論自己說什麼,那不過是蒼白的辯解,許太後是不會聽進去的。
自己不如服服軟。
讓這件事情過去。
“奴婢知錯了,還請太後消消氣。”
對於曾柔服軟的態度。
許太後並沒有準備放過她。
實在是曾柔剛才太紮眼了。
想起自己的兒子聽她的話,勝過於聽自己的話,這讓許太後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她轉而將目光看向不遠處的蘇小淺。
此時的蘇小淺是真的已經暈過去了。
剛才她不過是強撐著一口氣,擔心自己懈怠鬆手,曾柔會加重懲罰自己。
曾柔的手段可不少,蘇小淺親眼瞧見過。
可是太後來了。
自己不如搏一搏,一時卸去了力氣。
許太後朝著陳嬤嬤吩咐道,“還不快去找個太醫過來看看,這小丫頭瞧著才十幾歲。”
“可是有些人當真是心狠,居然讓小姑娘在烈日下罰站,同樣是女子,怎可如此的刻薄?”
就差指著曾柔的鼻子罵對方心狠手辣。
曾柔不願擔上不仁心狠的罪名。
她朝著許太後說道,“蘇小淺犯了錯,奴婢隻是懲罰她,這天氣剛下了雨怎會是烈日……”
可還沒等她的話說完。
許太後便已經打斷道,“如果不是烈日,她怎會暈倒呢?既然是犯了錯,不如你把她的錯處告訴哀家,什麼大錯要如此的折磨人?”
擅離職守還真是說不過去。
宮女太監隻要把分到的活乾完,是可以去其他地方走走。
更何況是曾柔撤去蘇小淺沏茶上茶的資格。
曾柔動動嘴皮說不出所以然。
見對方無法辯解,許太後繼續言語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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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非以為她是假裝暈倒?未免太心狠了一些,哀家記得她是跟著你的孩子,平日裡對你畢恭畢敬。”
“曾柔哀家真是看錯你了,從前以為你是個心善乖巧的姑娘,如今十幾年過去,已經變得如此的心狠手辣。”
許太後失望的搖搖頭,“哀家都後悔了,不該把你放在皇帝的身邊。”
正在這時宮女帶著太醫前來,一番診治蘇小淺感染風寒,再加上是邪風入體。
如果救治不及時,可能會危及性命。
許太後輕輕挑眉。
沒想到曾柔還真把人折騰病了。
這小辮子不就讓自己揪到了嗎?
“曾柔,你可還有什麼話可說嗎?”
麵對許太後的詢問,曾柔清楚自己無法辯解。
隻能低下頭聲音平淡道,“奴婢無話可說。”
“好。”
許太後起身甩著帕子,“你心無慈悲,待人以惡,每日抄寫佛經十遍,日日要送到哀家的慈寧宮來。”
“對了,你的字跡,哀家可是很清楚,莫要想著偷奸耍滑,哀家會每個字的逐個檢查。”
這是防著曾柔作弊,讓彆人幫著她抄寫佛經。
十遍,真是不少了。
更何況曾柔不太識字。
她出身重男輕女的人家,完全是被自己的父親賣進宮來。
曾柔本不叫曾柔,她的原名是大丫。
因為是女孩子,父母連姓都沒有加上,平日裡隻是喊她大丫。
她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小時候因為家裡太窮了,她的親生父親把她賣了。
還是頂替彆人的身份進宮,一些要求進宮小選的小姐,無奈父母實在是舍不得,買了曾柔代替進宮當宮女。
從原身的記憶裡可以得知,曾柔當上皇後以後,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親人。
為自己的哥哥弟弟都謀得了一官半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