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茶盞碎裂的聲音。
堂堂一國太子居然爬牆偷聽。
方青宇從暗處走出來,掌心內還握著剛才的茶盞。
這茶盞非常嬌小精致。
阿枝向來喜歡小巧精致的物件。
剛才她丟出去的茶盞就是阿枝的心愛之物。
方青宇上前將茶盞放下。
“你的心情不好嗎?”
阿枝的手拂過月華箜篌。
平日裡的溫和性子消失了。
隻聽她語氣有些不高興。
“殿下莫不是來看笑話的嗎?”
見阿枝就像是小刺蝟一般。
方青宇心下帶著幾分驚訝。
不過卻並沒有因阿枝的無禮而生氣。
他擋住月光凝視著阿枝。
“孤怎會看你的笑話?隻是想著你會傷心,這才做出不妥當的事情,想著可以來安慰你一番。”
阿枝輕撫琴弦的手一頓。
“臣女有什麼好傷心的?不過是認清真麵目,清楚自己與二皇子不可能罷了,有些事情就是將就先來後到的順序。”
“可是臣女並不覺得傷心,長痛不如短痛,當斷則斷罷了。”
沒想到阿枝會如此的瀟灑。
方青宇還以為她會傷心很久。
當聽見三公主說自己給魏綰寫了信,要幫助自己把周安寧奪回來。
他立馬派人出宮打聽。
可還是晚了一步。
二人已經碰頭了。
魏綰出身是丞相之女,性子本就高傲目中無人。
方青宇真是害怕阿枝吃虧。
想著阿枝對方澈雲的情誼。
他決定親自出宮安慰阿枝。
“你不是喜歡方澈雲嗎?為何會不傷心?”
尋常女子發現喜歡的人,早早喜歡上另一個人,一定會非常得傷心。
這種感覺自己深有體會。
阿枝當然不會傷心了。
因為她的目標從來不是方澈雲。
在原身的記憶裡麵。
方澈雲想要皇位和方青宇鬥的不可開交。
方澈雲的渴望是皇權。
他確實會為了美人停留目光,可要是讓他江山美人各自選擇。
相信他絕對會選擇江山。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他就會選擇貴重的熊掌。
理智的方澈雲一邊沒有和魏綰斷掉聯係,一邊選擇與自己通書信培養感情。
意圖實在是太明顯了。
一邊舍不得魏丞相的幫助,一邊想得到周鬆手裡的兵權。
阿枝起身走出房間目光清冷。
一陣夜風徐徐而來,吹動她披散著的青絲,白色的衣帶被風吹得搖曳生姿。
“臣女喜歡二皇子,可是不代表臣女非他不可,太子殿下莫非認為臣女就必須要為了他傷心欲絕嗎?”
她披著衣裳抬頭望著圓月。
肌膚被灑落上一層月光,白皙的肌膚像是白玉,下頜線和脖頸纖細精致,睫毛翹長微顫如蝶翼。
方青宇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對方會如書中描述,對月迎風離去……
沒有平日裡麵對自己的柔弱怯怕。
這才是最為真實的她。
他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不喜歡他了嗎?”
阿枝伸出手看著掌心中的玉佩,月光落在玉佩上更添幾分溫潤。
那是自己的麒麟玉佩。
文帝為自己的皇子們都賜下了玉佩。
夜裡蟲鳴不斷。
阿枝的聲音極輕。
“殿下,你覺得玩弄臣女有意思嗎?”
“當日在王雪麗的莊子上,應該是殿下與臣女相處的吧?”
她捏著玉佩緩緩上前。
二人麵對麵僅隔一拳距離。
女子身上的陣陣幽香湧入鼻尖。
方青宇不由想起當日的荒唐。
腰身纖細仿若無骨,勾人的聲音不絕入耳。
無數次在睡夢裡,他都能憶起那日的荒唐。
阿枝將玉佩摁在方青宇的胸口,一點點從他的衣領處探進去。
當捂上對方的胸膛上。
阿枝才停下抬眸與方青宇對視。
“二皇子的玉佩掛在腰間,那麼殿下,您的玉佩呢?”
她的小手和玉佩微微涼,可方青宇的胸膛處卻異常發燙。
“孤的玉佩在你的掌心裡。”
他用力撫向自己的胸膛。
用自己的大掌蓋住阿枝的小手。
滾燙的胸膛和掌心,令阿枝的手和玉佩滾燙,
她甚至隱約聽見對方有力的心跳聲。
看著阿枝泛著粉紅的臉龐,方青宇壓抑著內心的激動。
“隻要你願意,孤立馬回去讓父皇母後賜婚,寧寧,孤是說認真的。”
“孤願意為你弱水三千隻取一瓢,哪怕是將來成為皇帝,孤願意守著你一個人。”
聽著對方酸掉牙的告白。
阿枝趁其不備抽回自己的小手。
“殿下真是說笑了,如果殿下將來是九五之尊,隻守著臣女,未免過於荒謬了。”
“陛下和娘娘不會同意,滿朝文武同樣是不會同意。”
這個世界還沒出現過皇帝獨寵皇後的例子。
方青宇就是過於天真了。
這樣的太子遲早要被方澈雲拖下來。
方澈雲的心機城府遠超方青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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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把皇後拽下來了。
方青宇不足為懼。
“孤可以為了你不要當太子。”
他雙眸如星帶著堅定。
可以看出這句話是真心的。
阿枝沒有感動的熱淚盈眶。
隻是默默垂眸落在對方的手背上。
“殿下可知娘娘為您籌劃多年,其中花費了多少的心血嗎?”
“您的一句不當太子,將會有多少人折損性命嗎?”
太子不是方青宇想不要就不要的。
要真是方青宇為了與自己在一起。
他連自己的太子地位都不要了。
皇後第一個不會饒過自己。
正在方青宇帶著幾分迷茫時。
阿枝繼續開口道,“同時臣女希望殿下負起責任,隻有殿下擔起責任造福百姓,您才沒有辜負娘娘和支持您的朝臣們。”
從小到大方青宇就是太子。
他的性子桀驁不馴,帶著上位者的傲氣。
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皇後對方青宇沒有過多要求。
隻要他不遜於方澈雲就行。
方青宇覺得自己說什麼都不對。
他的目光不由得濕潤起來,就像是委屈巴巴的毛絨動物,正眼巴巴的望著阿枝。
“寧寧,孤要怎麼做才可以娶你?”
這一刻的方青宇心裡非常慌亂。
想著對方是不是要拒絕自己。
他有些忐忑的與阿枝對視。
當看見阿枝再次掙紮開自己。
方青宇的眼底帶著幾分黯淡。
可下一秒阿枝拿著玉佩係在方青宇的腰間。
“臣女不需要殿下如何做,隻要殿下有心就好了,臣女希望殿下擔起太子職責。”
從前的方青宇沒聽過這些話。
皇後說他出生就是太子。
這天下理所當然是他的東西。
文帝說他身為嫡子被寄予厚望,故自出生冊封為太子。
他是被寄予厚望的兒子。
無人告訴他。
你身為太子是為了天下百姓。
方青宇不知道如何是有心。
可要是想對一位姑娘好,就要明媒正娶的把她迎回家。
“孤明白了。”
“天色不早了,殿下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你也早點休息。”
次日的阿枝就讓桐花把自己和方澈雲的書信,全部整理送回到二皇子府。
還有當初方澈雲送給他的琴譜。
一同被她塞在書信裡麵送回去了。
琴譜承載著二人的情意。
這是要徹底與方徹雲劃清界限的節奏。
桐花沒想到阿枝這樣果決。
想著當初阿枝與方澈雲的書信甜蜜。
“小姐真的要放棄二皇子嗎?瞧著二皇子對小姐的上心,魏小姐不一定爭得過小姐。”
“魏小姐雖然生的貌美,可依舊比不上小姐的美貌,她不過是仗著先遇見二皇子罷了。”
阿枝坐在軟榻上倚著靠枕,白嫩的小手正撥弄著一旁的盆栽。
前幾日馮清姿找人為阿枝算了命。
對方直言阿枝今天缺木。
馮清姿便為阿枝尋來一盆金桔。
“我從未想過要與誰爭搶,天下男子千千萬,沒了二皇子還有其他的男子,不必讓自己委曲求全。”
“你隻看見二皇子待我不同,可二皇子的不同中摻雜著許多東西。”
“如果我並非是大將軍嫡女,那麼我隻會是二皇子的妾。”
“對我的情感是建立在利益上,如果沒有我的出現,他會大方選擇魏綰……亦或者是周靜怡。”
“小姐?”
聽見阿枝提到魏綰,桐花絲毫不覺得意外。
可是當聽見阿枝提到周靜怡。
真是讓她非常驚訝。
這件事情怎麼就扯上周靜怡了?
隻要出了守孝期,周靜怡就要嫁給方長眠。
馮清姿和周鬆已經開始準備嫁妝。
這段日子把周靜怡看的很緊。
生怕她再次做出驚掉下巴的事情。
外麵針對周靜怡的傳聞沒平息。
夫妻二人不希望有變故。
阿枝看向桐花非常冷靜的說道,“當初春花宴上二皇子故意出現在我的視線中,如果我未曾參加春花宴,你覺得他會不會出現在周靜怡的麵前?”
可能方澈雲是真的喜歡自己。
隻是其中不知夾雜著多少的利益關係。
原身的命運在春花宴中途發生改變。
春花宴後沒多久,她就嫁給了方長眠。
每日在後院裡與方長眠纏綿恩愛。
對於外界的許多信息記憶格外模糊。
阿枝在原身的記憶裡,找到一條不起眼卻格外重要的消息。
那就是皇後倒台。
這背後如果沒有方澈雲的手筆。
阿枝是絕對不相信。
當初在元賢皇貴妃畫像背後找出來的信。
阿枝雖然沒有看見其中的內容。
不過她在方澈雲眼底看到了恨意。
元賢皇貴妃一定是說了什麼。
皇後要真是沒了。
方青宇簡直是待宰的羔羊。
如今的文帝對方澈雲越發重視。
取而代之不是奢望。
隻是皇後為何倒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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