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對麵的夜闌聽到這話,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心裡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更多的是不解。
他對這個女人說了不少傷人的話,可對方卻絲毫憤怒都沒有,甚至連抱怨都沒有,開口閉口都是關心他的身體,還會為他痊愈而高興。
這個女人在想些什麼?
“光身體沒事有什麼用,他現在連一點有關阿寧的記憶都沒有,明明二人是夫妻,他卻對阿寧形同陌路,難道要一直這樣下去嗎?”秋目道。
聞言,在場的人都陷入沉默,對此他們也沒有辦法。
夜闌淡淡地看著秋目。
他能察覺出這個人對南榮寧的不同,那份緊張擔憂根本沒有絲毫掩飾。
一口一個阿寧,刺耳又多餘。
夜闌的眼底閃過一抹不悅,冷漠地說道“有沒有關於她的記憶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華熙笑著點頭“沒錯,不管怎麼說阿寧都是夜莊主的妻子,就算沒有記憶也不會改變,記憶就是創造出來的嘛,沒了這段再創造另外一段就好了,不必在意的。”
聞言,南榮寧也釋然了些,溫和地看向夜闌,然而接下來夜闌卻說了一句話,瞬間將她推入寒冰地獄。
“沒有了對她的記憶,我對她的感情也不複存在,既然如此,我有她沒必要繼續在一起,我會讓阿青準備休書,簽了休書,我們便再無瓜葛。”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夜闌!你胡說些什麼!你把阿寧當成什麼了?”秋目怒不可遏。
華熙也變了臉色,但他不敢像秋目那樣表達憤怒,隻能眼神詭異地道“就是啊,現在失憶不代表以後就不會再想起來,阿寧可是你這一生最愛的人,她為你也做了不少,你怎麼能因為不記得她,就要休了她呢?”
夜闌覺得可笑,他看向南榮寧,發出一聲冷笑。
“難道你想和一個不愛你的人過一輩子?即便被我冷言相待,即便看著我和其他女人親近,即便我心裡根本沒有一丁點你的位置,你依然願意和我成為夫妻?你倒是挺會作踐自己。”
“夜闌!”秋目怒吼。
“行了!都住口吧!”
呂穀主叫停了對方的話,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將目光落到南榮寧身上。
“小寧,你……”
“你真的要休我?”南榮寧直勾勾地看著夜闌。
夜闌張了張口,‘是’這個字就在嘴邊,可看著對方的表情,他突然說不出話來。
南榮寧的眼神很認真,那雙眼睛渾濁不堪,裡麵蘊藏了太多情緒。
他總覺得,如果自己真的將那個字說出了口,對方就會永遠消失。
輾轉半天,夜闌最後隻說了一句“我不記得你,不再愛你,和一個不愛你的人在一起,是強求。”
“我也不是頭一次強求了。”
南榮寧突然露出了笑容,雙眼彎彎的,看著有些苦澀。
“我從來都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上一次的強求讓我粉身碎骨,這一次,總不會比上次的結果更差了吧。”
聽到對方的口中說出這番話,夜闌突然覺得全身都不痛快,好像對方的痛苦傳到了他的身上。
為什麼他非得要心疼這個女人?
“三個月。”夜闌冷冷地開口“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如果不能讓我恢複記憶,休書就會送到你手上,你不簽也得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