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縣令吼道“行了,我在酸棗縣十年,比你了解這裡的人。此事已經過去了,以後不準再提。”
“請馮縣令認清自己的身份,做好自己分內之事,酸棗縣百姓才是你的衣食父母。”唐仲白聲音低沉,帶著幾分警告的味道,“刑事案是我負責,請你以後不要越權。”
說完,看也不看他們,頭也不回地走了。
馮思瑤忿然衝著他的身影喊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胳膊肘往外拐嗎?小白哥哥,在酸棗縣,我們才是你最親的人。”
馮思清一邊攔她,一邊追了出去。
馮思瑤不甘示弱,緊隨其後,跑著跟上了姐姐。
唐仲白走得飛快,馮思清邊跑邊喊“二公子,二公子,你走慢點,我跟你說兩句話。”
他腳步放慢下來,站在廊下,並未回頭,聲音略有緩和,“說吧。”
寒風狂吹,吹得他們發絲亂飛,馮思清打了個寒顫。
“你,你理解一下我爹,他待在酸棗縣十多年。從剛來的人生地不熟到如今的遊刃有餘,你不懂他花費了多少心血。本地的地頭蛇,他一個縣令也得罪不起的。”馮思清聲音透著擔憂,“咱們是一塊兒長大的,我爹是你家的家臣,這一點我們都清楚的。我隻是希望看在咱們曾經的情分上,你們不要鬨得太僵。”
唐仲白冷笑,“你跟你爹在這裡不少年了,他做過什麼你定會比我清楚。如果不是看在情分上,你以為他還能在這裡舒舒服服地待著嗎?”
馮念在酸棗縣十多年,政績一年不如一年。他之所以來酸棗縣,一來是父親受意,二來是他夢裡常夢到黑夜裡的一片茂密的酸棗林裡,躺著一個明媚如畫的少女,她表情痛苦,不停地再向他求救。
他問過很多人才得知,陳留郡隻有酸棗縣才生長著大量的酸棗樹。
他不記得他認得這個少女,可是常年相同的夢,讓他十分好奇是否真的會有這樣一個人在酸棗縣等著他救贖。
他帶著好奇和父親的囑托充滿希望地來到了這裡。
幸運的是,在來到酸棗縣第二天,他就遇到了夢中的那個少女。
他既驚訝又驚喜,夢中這人是真的,她遇到困境了也是真的。
可是讓他困惑的是,這個少女拒絕自己的幫助。
要知道以他的能力,可以輕鬆讓她一家過上朱門繡戶的生活。
可她偏要靠自己。事事出頭,又愛打抱不平,他隻好守在她身邊,不讓她受到傷害。
可在酸棗縣行事猖獗的這些無賴混子,多是幾大家族豢養的狗腿子。
如果沒有縣令的默許,他們怎麼敢如此猖狂。
一縣之令,助紂為虐,幫著奸商為害百姓。
馮念你真是好樣的!
“小白哥哥,你說什麼呢?我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馮思瑤噘著嘴,委屈道“我發現你自從來了這裡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是不是都是姓薑的攛掇你乾的。我就知道那個賤人,不是好東西,專門勾引男人。”
唐仲白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殺意,目光轉移到她的身上,靜靜地凝視著她,眼中有說不明道不清的複雜情緒,像是厭惡又像是可憐。
馮思清瞪了妹妹一眼,嗬斥道“不會說話就不要說,回屋去。”
馮思瑤一臉不屑,翻了個白眼,“姐,我又沒說錯。她一個低賤的農家女,竟敢囂想小白哥哥,她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