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周槐花如何掙紮,都無法從她膝下掙脫開,一碗藥汁已進入她的肚中。
薑沐夏怕她往外吐,等了片刻後才把下巴往上一推,隨後放開了她。
沒了束縛的周槐花,破口大罵,出口聲音嘶啞的如同破了洞的風箱,呼呼啦啦,字不成句,隻能聽到她啊啊的怒吼聲,完全聽不出說得是什麼。
薑沐夏把碗扔到桌子上,撈過來一隻凳子,低頭盯著她微微一笑,“你不是愛說嗎?你大字不識一個。我就是要讓你說也說不出,寫也寫不出來,讓你變成一個啞巴,有苦無處訴。怎樣?我送於你的大禮,你可喜歡?”
周槐花用手掏著嗓子,想要把下肚的藥汁掏吐出來,奈何為時已晚。
周槐花瞪著眼,指著她,口中不停咒罵著。
“你老實點,哪天我心軟了,還有可能給你一碗解藥。倘若她依然死性不改,下一次,我割了你的舌頭,剃了你的頭發,把你丟到深山之中當姑子去。”
“還有,我知道你從彆處聽到了天璣朝觀發生之時。如有人找到你,想要借你之手害我。我勸你直接拒絕,不然,我剛才的那番話必定成真。是在西崗村安生過你的日子,還是被我扔到深山之中,你也算個聰明人,自是會選擇。”
她敢斷定,經此一事,周槐花最是惜命之人,斷不會拿自己的後半生開玩笑。
說著,薑沐夏提著她的衣領,拽著她就往食肆大門走。
快走到門口時,她停下腳步,幫周槐花整理好臟亂的衣服,牽著她的手欲送她出渡口。
她一手撐傘,一手拉著周槐花,她手指死死掐著周槐花虎口,隻要她有一絲反抗,她便加大力氣,疼得周槐花不敢擅動,隻好乖乖跟著她走。
二人來到南城門前,薑沐夏鬆開手,目帶警告送她離開才回轉到食肆。
回到食肆,廚房裡已有人收拾乾淨,所有門窗敞開著通風。
關好食肆鋪門,她抬步來到酒館,飯菜皆未動,大家都沒有動筷子,安靜地坐在桌前等著她。
“怎麼樣?安生了嗎?”齊氏眼中有些擔心,一個是親孫女,一個是兒媳婦,傷了哪一個,她心中都不安生。
“放心吧,以後她不敢來了。她向來惜命,又不是傻的,清楚我敢毒啞她,就敢剃光她的頭把她扔到深山古寺裡去。隻怕爺爺和大爺會跑來為她討公道。”薑沐夏眉眼一片平靜,抄起筷子,招呼大家開始吃飯。
“來就來唄,你們家的事全縣百姓那個不知那個不曉,丟人的是他們。”李吉意毫不在意地說道。
吃過午飯,邱青山提出要回家,路朝霞夫妻躲著她的目光,不敢看她。
她明白他們的顧慮,沒人肯拿自己家的親骨肉作他人的靶子。
本就非她所願,她理解並接受。
對他們的決定並未放在心上。
走之前,他把薑沐夏拉到一旁,麵帶愧疚地對她說出了他的打算。
“青山哥,不用有任何愧疚,把芝芝推到前頭做靶子,我本就不同意。如果唐仲白找到你遊說,你萬萬不可應他。”
“好。”邱青山帶著父母孩子匆匆離去,萬全不顧路朝雲的挽留。
隻有薑沐夏知道,他們哪裡是不想留,是心中有愧,覺得沒臉待下去才走的。
直到天黑透,她也沒有見到唐仲白一眾人,就連徐達都不知去了哪裡,酸棗來學習請教,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毛毛細雨到了亥時又變為大雨,伴隨著風嘩嘩啦啦下著。
薑沐夏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睡,她去了唐宅,隻有薑嬤嬤一人在家。
她猜不到他是在衙裡還是去了他處,大風大雨的天氣,實在令她擔心。
是薑嬤嬤以他公務繁忙為由把她勸了回來。
眼前的路荊棘鋪地,一不留神,便會摔倒在地,遍體鱗傷危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