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驚呼後同時看向胡羽,卻見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咽了下去。
薑沐夏卻捕捉到了他一閃而逝的慌亂,她心中狐疑腦中卻敲起了警鐘。
胡羽臉上有任何情緒都是正常,唯恐驚慌是從何而來,為何聽到‘嶺王餘孽’四個字,他會生出驚慌的表情,太反常了。
頓時,她對胡羽的懷疑陡然升起。
原本想著他在郡城中生活多年,衙中任職多年,對嶺南王會有頗多了解,借他之力,能查出嶺南王安插在此地暗樁。他這一個眼神,讓她打消了想法。
“這就難了。今晚府中赴宴之人如此之多,要找凶手豈不是大海撈針。”唐仲白道,他把希望寄托到了胡羽身上,問道“胡大人可有法子?”
對胡羽有了疑心的薑沐夏沉默著不再吭聲,她心中雖有顧慮,並未攔著唐仲白,隻是靜靜待在他身邊,聽著胡羽口中能說出什麼。
“如你們所說這根長針出自嶺王餘孽,薑姑娘猜測清歡居的紀狄是嶺王的人,那麼這兩件案子可以合並了。”胡羽目光瞥了薑沐夏一眼,堅定地笑道。
她隻是點了點頭並未接他的話茬。
“但是……”胡羽麵帶嚴肅,認真地道“有一件事我要跟你們說清楚。曹氏死在太守府中,樓大人必會借機找大人的麻煩。我會對外宣稱,真凶是主廚,並把曹氏虐殺婢女之事放出去。希望你們理解我,等到水落石出後,我會還給主廚清白。”
他目光掃視著眾人再次堅定地說道“郡城不能亂。”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理解。
薑沐夏滿腹狐疑地望著他看了兩眼,胡羽突然看過來,兩人四目相對,她連忙笑道“多謝大人為唐家考慮。”
“麻煩二公子找幾人幫我把屍體送到衙裡。”
“好。”
出了屋門才發覺,風已停,天空落起了細雨。
送走了胡羽等人,唐仲白同薑沐夏撐著傘往竹林苑走去。
走至半道,她突然停下腳步,環顧四周無人後,才道“仲白,我發現胡大人有異常。”
她把對胡羽的懷疑說於他聽,卻見唐仲白笑道“你的懷疑沒有錯。隻是……”
“隻是什麼?”
唐仲白的反應倒是讓她吃了一驚,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知道胡羽此人是有問題的,可是他怎麼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呢?
胡羽可是嶺南王的人呢?
她迫不及待的問道,急切地想知道原因。
“隻是你的性子何時變得這麼著急了。”唐仲白刮了一下她的鼻頭笑道“他來衙裡任職半年後就向父親坦白了自己的身份,搜集嶺南王的罪證時,他可是出了大力的。”
唐仲白的話如一個驚天巨雷一樣丟在她頭上,把她炸得四臟俱裂。
她緩了半天才緩了過來,隻歎自己見識太少,在唐仲白麵前失了態。
她忽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便直接問道“衙裡不可能隻有他一個細作吧,還有府中……。”
唐仲白點了點,“你說得沒錯,胡羽投誠後,根據他的指認,揪出了好幾個。可我相信,暗中定還藏有,隻是他們藏得太深,至今沒有發現端倪。今晚之事,少不了細作的手筆。”
兩人繼續往前走去,直到今日今時,薑沐夏才知道唐家在郡城裡外表看著風光,內裡卻有這麼多不為人知的苦楚。
這就應了前世恩人曾對她說過的一句話,欲戴其冠必承基重。
她總算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