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紙包落地的地方,有一灘紅通通的血漬,薑沐夏忙蹲下用指尖沾了一點放在鼻下嗅了嗅,淡淡的腥味,濃濃的鐵鏽味。
“是人血。”薑沐夏猛得抬頭,看向唐仲白,“快追上他。”
後生走出一箭之地,那裡沒了燈光照射,一片漆黑。後衣領被人抓住摔到地上,手中的油紙包被人一把搶走。
他一個咕嚕翻身而起,定睛一瞧,認出是剛才撞到自己的人。氣不打一處來,瞪著唐仲白罵道“我都給你道歉了,你怎麼還抓著我不放,你搶我的東西做什麼?”
他伸手要搶,唐仲白將油紙包高高舉起,沉聲喝問,“這裡是什麼?”
“要你管。”
唐仲白不與他廢話,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拽著他往食肆門前的燈光處走。
後生一邊掙紮一邊罵人。
到了燈光處,唐仲白鬆開手,扯開油紙包,血淋淋地雙手滑落在地。
手又黑又粗,滿手的厚繭。
是雙男人的手。
劉纓尖叫一聲,躲在了唐時彥的身後。
後生目瞪口呆,口中囁嚅著連連後退,“怎麼可能,我明明買得是豬腳,怎麼變成人手了,不可能,不可能……”
他六神無主的跌坐在地,像是毫不知情。
薑沐夏蹙眉,看他的反應不像是裝得,可這雙手怎麼到了他的手裡?
“我問你,你口中所說的豬腳是哪裡買得?”
“巷子裡頭趙大叔家買的,我看得分明,包裹得明明是兩個豬腳,怎麼會變成人手呢?趙大叔你可害死我了。”他以拳捶地,痛哭流涕。
這時,從遠處走來一隊手持燈籠的人,領頭人身著錦衣,高個子,一臉嚴肅。
來到他們跟前站定,“你們幾位是生麵孔呀,哪裡來的?”
“你是?”唐仲白不答反問。
“我是鎮長,巡夜到此。夤夜在此喧嘩,所為何事?”他徑直朝唐仲白幾人走來,還未看到地上的斷手。
唐仲白指了指地上,“我們發現他夜裡拿著一雙斷手在街上行走,戳破他的罪行,正要審他。您來得正好,人就交給你了。”
說完,他帶著人就要離開,鎮長卻讓人攔住去路。
“事情還未問清楚,你們不能走。”
鎮長目光轉到在地上坐著的後生身上,“張生,他們所言可屬實。”
“鎮長啊,我明明買得豬腳,怎麼就變成了人手,您可要為我做主呀。”
鎮長這才看到地上的人手,驚得後退一步,指著他大喝,“張生呀張生,你家娘子都快要生了,大好的日子在前頭等著你,你怎能做下此等惡行。快快招來,其作的屍塊兒你扔到哪裡去了?”
鎮長不問青紅皂白便將人定了罪,糊塗至此也薑沐夏皺了眉。
聽鎮長說他家娘子要生孩子,此人被無辜定罪,他的家人怎麼辦?
本想著把人交給鎮長,鎮長的一番操作,讓他們下定決心要找到罪魁禍首,還他一個公道。
“鎮長,他剛才說了,東西是在一位姓趙的人家買的,要不要先去問問此人呢?”唐仲白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