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容貞麵無表情,眉宇間卻生出森然的冷。
嚇得顧昭昭俏臉微白,忍不住詢問道。
“怎麼了,你是不是聽到什麼了?”
“你說話啊,你這樣子我好慌。”
有人深情表白。
她是聽。
還是不聽。
她漫然挺立,嘴角冰冷。
換作其他人,她不屑做那旁聽之人,但這人是程韞玉,是她前世的戀人,她今個兒就站這了。
她不但要聽。
她還要聽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若是今生的韞玉選擇了這個女人。
那她
愛人再不舍。
前世的美好也隻是前世的美好。
輪回之後,也不是命定。
顧昭昭突然禁聲,日光如虹,她看到容貞漆黑的眼睛,明亮得快要燃燒。
這
這瓜啃不動啊
錦柘目光灼灼,見顧斐定住身子,她一眨不眨看著顧斐,眼淚滑落。
“斐哥”
“如今你同我說話,也要這般嗎。”
“就這麼難回答嗎?”
錦柘臉色蒼白,勉強笑道。
“斐哥若是不願聽,柘兒以後不提便是。”
她端起酒杯,晃晃悠悠站起,眼底沾染了一抹醉意,深紅的酒液搖墜,她嬌憨一笑。
“斐哥,咱們喝一杯吧。”
顧斐皺眉,靜靜盯了她幾秒,聲音很平靜。
“你不能再喝了。”
幾乎是一瞬間。
她回想起登基大典之前,她去尋朝歌女帝。
無邊夕陽下,白衣女子醉酒舞劍,彩雲為影,朱唇明眸,不遠處的墨衣男子看得怔愣,手中的酒壺掉在地上渾然不覺。
女子收劍,腳步踉蹌一下。
隻是一瞬間。
剛剛還發呆的男人就出現在了女子的身邊,小心翼翼攙扶著她,生怕她摔了絆了。
無論女子喝了多少酒。
男人都好脾氣坐在一旁,盯著她,陪著她,最可恨的是,男人平日冷淡矜貴的眸,看向女子,滿是清亮灼熱。
錦柘自嘲一笑。
她在顧斐的眼裡,隻看到了淡然,冷靜。
心底的鈍痛加大,錦柘手舉得更高。
“斐哥,如今你連陪我喝一杯,紅酒,都不願意嗎?”
顧斐沉默片刻。
伸手接過錦柘遞過來的酒杯。
錦柘眼眸微亮。
卻見男子下一步就是將酒杯放在桌麵,理智開口。
“今日午間飲了白酒。”
錦柘明白顧斐話裡的意思,喝了白酒,不願再喝紅酒了,畢竟這樣的場合,顧斐作為顧家繼承人,還有很多事。
可她乖巧了那麼多年。
換來了什麼。
容貞一出現。
她都不配上桌吃飯了。
容貞一出現。
她怎麼表現主權,可她總覺得後背空蕩蕩的。
有什麼東西。
在離自己遠去
如果她把握不住。
她想象不出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錦柘握緊了手中的酒杯,垂眸,黑眸沉沉,她固執又將桌麵上的酒端起來,遞給顧斐。
聲音上揚了些。
“將”
“軍”
巨大的轟鳴聲在容貞耳邊響起,她難以置信看向麵前緊閉的房門,好像有跌宕的風穿過重重山林,那些堅定的信念,執著的話語,在暴風中破碎,龜裂。
將軍?
錦柘喚顧斐。
將軍?
容貞眉頭緊皺。
身體卻輕微晃悠。
意味著什麼。
將軍。
是她想的那個,將軍嗎?
顧斐眉頭一皺,接過酒杯,將那杯中酒一飲而儘。
隨即冷然說道。
“早已過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