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輕語從太古巨鯨的記憶之中離開。
她看著眼前這隻身形龐大的巨獸，神色複雜。
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去對待他。
告訴他，自己和那個人，其實不是一個人嗎？
畢竟，雖然婁輕語已經可以明確的肯定，自己就是對方的輪回。
可婁輕語總有一種感覺，自己和對方，從來不是一個人。
與其說是同一個人。
倒不如說，婁輕語隻是一個恰好擁有和對方一樣天賦，又恰好看到了她的生平。
一個始終是沒有辦法成為另一個人的，即使他們長得一模一樣。
可麵對太古巨鯨那滿是期待的眼神時，婁輕語似乎又不願打破對方的美好幻想。
她看著眼前的太古巨鯨，想象著對方在這數千萬年的時間裡，孤獨的在荒海的萬米海底處孤獨的遊蕩。
唯有一個信念支撐著他存活到現在，等待著與某人重逢。
而現在自己卻要告訴他，他所等待的一切都不存在。
這麼做，未免太過殘忍。
這一刻，婁輕語想起了陳洛。
她忽然有些羨慕陳洛了，那麼的沒有底線，那麼的“暢所欲言”，那麼的沒有同情心。
或許，如果站在這裡的人是陳洛的話，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說出，“你找錯人了”這種話吧。
她確實很需要太古巨鯨的幫助，但這種幫助，或許並不應該建立在欺騙之上。
在糾結與猶豫之中，婁輕語思緒量多，卻難以做出一個決定。
而與此同時，太古巨鯨看著她的眼神，也在不斷的變化著。
從一開始時看到她的那種驚喜，在到婁輕語沉默後的茫然，在到現在，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人了的失落。
而就在婁輕語猶豫不決的時候，一道她期待已久的聲音，終於在她的腦海之中響起。
“回答他。”
聲音在腦海中響起的瞬間，婁輕語愣住了。
她不可能認錯，因為在幾分鐘之前，她還在太古巨鯨的記憶之中，聽到過這個聲音。
和自己的聲音是那麼的相似，但似乎又有幾分不同。
婁輕語還想開口問些什麼，但那聲音卻是再次開口。
“告訴他，你回來了。”
接著，那聲音沉默了一陣後，又道。
“就當是幫我個忙。”
聽著對方的聲音，婁輕語沉思了一陣，最後點了點頭。
隻見她看向那太古巨鯨，眼神之中帶著一抹柔和。
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然後開口道。
“我回來了。”
聲音出口的一瞬間，太古巨鯨眼神之中原本的哀色似乎在這一刻徹底消失在了海水之中。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激動的眼神，原本如同深淵般的瞳孔，似乎在這一刻，布滿了漫天星辰，發出無數亮光。
“嗚！！！”
太古巨鯨的鳴叫聲再次響起，但這一次，婁輕語從裡麵感受到的，不再是悲傷、痛苦和孤寂。
而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快樂。
他像是個激動的孩子，龐大的身軀忍不住輕輕擺動，不斷的拿著自己的腦袋蹭婁輕語，似乎想將自己的整個身軀，都塞入婁輕語的懷中。
婁輕語臉上帶著微笑，但更多思索的，卻是剛剛在腦海中響起的聲音。
此時她已經沒有了多少心思去想著修煉，她更想和腦海中那個聲音，好好談談。
“我們能談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