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血之宗卷如願以償的得到。
衛辰沒有著急打開,而是直接投入浩渺世界當中,迅速回到來時的光洞前,反穿回去。
“血老,不負所望,走了!”
衛辰沉默了一會,揮了揮手,身影消退,晶瑩的液體從眼角不由自主地滴落。
在他麵前的隻有一尊死寂的雕像,既拿傳承,血老便歸於紅塵。
這一尊縱橫萬載,追求血之大道的前輩,永遠淹沒在這片不為人知的洞穴之中。
或許在幾千年後,幾萬年後,甚至是幾十丶幾百萬年後,才會出現一個叫做萬瀾的修士。
拿到血之宗卷的瞬間,傳承記憶自然也是悉數承接了下來。
關於血聖人的起伏一生,就這麼托付給了他。
出於衛辰意料的是,血老生前名聲斑駁,早年更是一尊十惡不赦的魔頭,名頭說出來,能讓夜間哭啼的三歲小孩安靜下來。
人人聞之,無不談虎色變。
血聖人原名萬瀾,三十二紀元中人,生於淩雲大世界,原是一個生於落魄世家的庶出子弟,原本指腹為婚的婚約被退,名譽掃地,狼狽苟活,直到中年時期遇到中州浩劫,從血道發跡。
一生殺人無數,以血證道。
或許以世俗的規則,血老的過往罪不可赦,在魔道修士之中,亦是大魔頭。
所處的血海世界,幾乎是人人得而誅之!
可這一尊血修魔頭,最終卻是以一己之力,挽回整個淩雲世界安危,卻被無數正道修士圍攻至死,剩餘一滴血液苟活。
五百年後,又再度複活,滅儘正道修士。
而淩雲世界也因此改名血海世界。
身為血修者,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評判這位前輩。
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規則自古便是這麼殘酷。
“以我之力,極為孱弱,可是....如若這個世間需要一尊強者來製定規則,那麼這個人為何不能是我?”
停留了片刻,衛辰目光閃爍幽澤,大步如流星,邁出洞穴,前往西北之地。
而在離開之後,洞穴之中,石雕老人突然顫動,似笑非笑。
良久大臂一揮,光芒乍現!
頓然,整個簡陋洞穴,煥然一新,良池丶竹林丶玉樓....應有儘有。
精致的擺設中間,呈著一盤未能下完的棋局...
縱觀洞府內的一切,似若仙境,絲毫不遜色任何仙穹之地。
看著眼前空寂的洞府,血聖人拂袖而立,幽幽一歎,“血影尊者大人,您的救命之恩,吾來世再報!”
許久,緩緩抿了一口茶水,這尊活了萬載歲月的老人,腦海之中緬懷起過去的時光。
他後悔嗎?
如若能重來,他還是會那樣去做。
.......
天色蒼茫,漫山遍野儘是屍骨。
放眼望去,血流漂櫓!
“亡我族人,今日,我萬瀾發誓,必將滅你天嵐仙宗!”
聲音嘶啞無情,血袍少年麵色猙獰,手持一柄朝天巨劍,白發似狂舞。
劍氣席卷開來,如浪潮般的劍浪一分為三,撲殺而去。
轟!
隻一劍,便悉數斬滅仙宗數千弟子,無數血霧蕩漾開來。
他望著那隔空相對的女子,眸光死寂,手中在不斷滴血,卻沒有絲毫發覺。
一向淡漠無情的內心,此時卻如同碎玻璃撒落一地,撥涼撥涼。
人一旦對立,很多時候便無法做出最佳的抉擇,無法釋懷的原諒,便隻有以殺戮終結一切
劍落,女子身軀無力垂落。
出手的刹那,少年心中有萬般後悔,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卻發現女子身化無數光點,消失一儘,並沒有死在他的懷裡,而是選擇以身化道。
他無法原諒,她何嘗不是如此。
至此,這個身染數條性命的少年,心中再無過往痕跡。
內心,更加殘酷,更加黑暗。
他是黑夜裡的行屍走肉,是光明中的嗜血魔頭。
新的開始,伴隨著的,是一段永無寧日的血腥。
傳聞,血魔之血,黑濁顯暗紅,比起純粹的暗黑色調更加恐怖。
因而前世當中某些係列的恐怖片,時常以暗紅為色調,突顯恐怖氣氛。
直到生命的最後幾年,厭倦了殺戮的萬瀾,托著一具蒼老身軀,回歸故裡。
在女子墓前,他沉默了良久。
想嚎啕大哭一場,眼角卻流不出一滴眼淚。
一陣風吹過,微掀塵土。
隱約間,記起那少年時光的歡快笑聲,伴隨著銀鈴聲,清脆悅耳……
時間隔得很遙遠,這個半步落入塵土的老人,麵色枯槁,老眼閉闔,如同一頭落寞蒼老的雄獅。
萬年以來,世人給他的綽號是血屠,其因便是他那一雙血紅色的眸子,格外滲人。
但熟知萬瀾的人,已經死了。
沒有人會知道,他天生一雙暗星眸子,幽暗而深邃,其內是洗不淨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