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於鴛酒樓,於書言說是突然有事去了外地,胡蔓也不方便多留,三人雇了輛馬車回村。
胡蔓枕著武戰睡著了,武青低聲跟武戰說著胡蔓這兩天的奔波:“大哥,大嫂對你是沒話說,不過我怎麼看著…於書言對她也不太對?”
這次於書言幫了忙,武青確實是感激的,可更多的,於書言像是在幫胡蔓,可能他們自己不覺得,站在旁觀的角度,武青總覺得他看胡蔓的眼神有點…含情脈脈的感覺。
武戰並不奇怪,他一直知道,於書言對蔓蔓的感情不是朋友那麼簡單,可蔓蔓明確的說了喜歡自己,他就信她,他不能阻止彆人對蔓蔓的心儀,他隻要蔓蔓不變就好。
“二弟,以後這話就彆說了,蔓蔓自己有分寸的。”
武青聳聳肩:“我信大嫂。”
一路無話,到了村子裡,村民看見武戰回來了,紛紛上前問候,武戰隻說沒事。
“那胡家人怎麼樣了?”田氏關切道:“這次他們的名聲可臭了,看還有沒有人敢去給胡秀提親。”
“哎,這麼缺德,難怪她男人不要她。”
不知誰嘟囔了一句,胡蔓一下聚了神:“誰?誰不要誰?”
說話的正是趙叔,他年紀大,知道的多:“你們不知道啊?你爹不是在你出生後就說要出去掙錢,再也沒回來過嗎?”
胡蔓完全不知道,還以為死了呢!
“趙叔,您能具體說說這個…我爹嗎?”
趙叔坐在石頭上,抽著一鍋煙:“說起來,我還見過他,是個挺高大的男人,你姐姐長得好看,都是像了你爹,平時感覺是個不錯的人啊,不知為什麼就沒音信了。”
“他叫什麼?”
“胡江。”
胡蔓好奇聽了聽,也記住了這個名字,卻也沒太放在心上,畢竟從未謀麵,跟她更沒什麼關係。
“回來啦?沒事吧?”王芳緊張的上下左右看了一遍:“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嚇死娘了。”
“娘,有飯沒有。”事情解決了,武青也放鬆了下來,捂著肚皮喊餓。
“娘這就去做!”
武林川倒是比所有人都淡定:“回來就好,以後這兒就是你的家,怎麼樣?這回還不打算成親?”
武戰笑了笑:“當然要。”
胡蔓也沒反對,不過:“成親可以,不過我還是想開酒樓,你們不能約束我不能拋頭露麵什麼的。”
一起生活了這麼長時間了,大家對胡蔓的性子也都知道:“放心,你就去做你想做的,你是個踏實重情的孩子,叔相信你有分寸,我們絕不乾涉你。”
“嗯,謝謝叔。”胡蔓看了看武戰:“嗯…那現在就要辦?能不能等先把酒樓開起來?畢竟,現在錢還不夠。”
武戰握了握她的手:“聽你的。”反正媳婦兒又跑不了,隻要她答應了,武戰就安心了。
胡蔓現在什麼都不想做,就想好好休息一下,心裡有些不得勁兒,倒也不是因為成親的事,就是覺得有點心累。
她以前是父母的寶貝,什麼都沒操心過,除了讀讀書,就是吃喝玩樂,可來這裡幾個月,心裡就好像老了十幾歲一樣,從沒為生計發愁過的她要每天想著怎麼掙錢吃飽飯。
可想掙錢,想過好日子,似乎又不是開個酒樓就行的,這個社會恃強淩弱,她之前覺得,自己做的東西新奇好吃就行,現在呢……好像遠遠不夠,比如武戰這件事,出了事她竟然覺得手足無措,無門可訴。
幸虧胡家也是個沒背景的,若是她的酒樓將來招人記恨,她又能不能招架的住?
“怎麼了蔓蔓?”武戰看她揉眉心,關切道:“是不是沒休息好?”
胡蔓搖搖頭,問他:“你說,如果今天胡家是個有錢有勢的人家,咱們能安然無恙嗎?”
武戰心裡一轉,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坐在她旁邊:“蔓蔓,你太累了,不要想那麼多,好好休息一下吧!”
胡蔓順著他躺下閉眼小憩,卻沒看到武戰蹙起的眉,他一次又一次的覺得自己沒用!蔓蔓瘦弱的肩膀擔起這麼多,心裡壓著這麼多事情,而他好像隻能一邊看著。
他腦海裡想起衙門裡的捕頭,那天去獄裡見過他,不過個小小的捕頭,在這縣城裡也十分有重量,他在想,以他的能力,能不能去做?能不能保蔓蔓的安寧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