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蔓回酒樓看了看,人們還在繼續吃喝,隻當是誤會一場,她才放心的進廚房給胡朗月做飯。
鍋裡燉著湯,胡蔓有些走神了,剛才看胡朗月的模樣,分明是有些失控了,他是怎麼了?明明那麼柔弱的性子,自己被人欺負了都不敢還手,怎麼會突然那麼瘋狂?
這裡實在是沒辦法檢查的太仔細,難道他除了抑鬱症還有其他心裡問題?她不是心理醫生,不知道該如何去治療,隻能用她的辦法來開導了。
做好飯,正好一刻鐘,胡蔓給他拔了針“感覺怎麼樣?”
胡朗月趕緊穿上衣服,動了動身體,才低聲道“好像輕鬆些了。”
胡蔓將飯給他推過來“先吃飯。”
胡朗月也餓了,將量不太多的飯菜吃光,才兩手放在腿上,低著頭“姐姐,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我,不該想打人。”
胡蔓歎口氣“不是,如果今天是有人故意欺負大款,或者是我和武戰,你生氣是可以的,也可以打那些做壞事的人,可人家並沒做錯,是大款先錯了,你要有自己的判斷和理智,知道嗎?”
胡朗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胡蔓又繼續道“朗月,我真的很想治好你,讓你跟普通的孩子一樣笑,一樣玩兒,但是你不能總封閉著你的心,你要試著去看,去聽,去接受一些你不曾接觸的東西,這樣你才能成長,才能戰勝那些未知的恐懼。”
跟他語重心長的說了半天,他聽進去多少,又能記住多少胡蔓不知道,不過總得有這個過程,又看了看大款的傷,確定沒事,才離開。
而酒樓裡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新招來的十個夥計正在收拾,胡蔓左右看了眼“武戰呢?”
“回後院了啊!老板娘沒看見他?”
胡蔓隻能又回了房間,武戰剛換了衣服,身上還有些酒氣,胡蔓給他倒了杯水“沒事吧?要不給你熬點醒酒湯?”
武戰眼裡有些霧氣,腳步虛晃,仍搖頭“沒事。”
胡蔓扶他坐下“怎麼喝了這麼多?”
武戰轉頭看她“那孩子沒事了?”
胡蔓一搖頭“我也不知道,還是慢慢觀察吧!我可能一個人不夠,想再去問問其他大夫,有沒有什麼彆的辦法,他這樣情緒不穩定,實在是讓人擔心。”
武戰忽然道“蔓蔓,你,是不是太關心他了?”
胡蔓呆了呆“武戰……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把他……”
武戰搖了搖頭,手指抵上她的唇“我們不欠他什麼,你想治好他我知道,可你看今天,他像個正常人嗎?他那一瞬間的爆發力,好像一個瘋子!”
胡蔓拉開他的手“武戰,你怎麼了?他不過是個孩子,他還是個病人!我買回他,當然就要治好他,你不覺得他可憐嗎?”
武戰苦笑了聲“他可憐?我呢?”
武戰忽然將上衣一扯,背上一大塊兒青紫,那是他踩梅花樁的時候摔下來,磕到木頭上的,他硬生生疼了一個時辰才敢動“之前回來的時候,手上一點小傷口你都能看到,你會心疼,你會擦藥,可你知道我背上的傷多久了嗎?三天了……你沒有看見!”
武戰身體有些晃,仿佛要借著酒勁兒說個痛快“每次我回來,你在忙著酒樓的事,每天給他看病,熬藥,做飯……我不想你擔心,不想你那麼累!我這點傷無所謂,能扛過去,可…我心裡不好受。”
胡蔓咬著唇,看著他背上的傷,手有些抖的撫上去,眼淚一顆一顆的掉下去“對不起,武戰,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確實,他剛開始去蘇府那幾天,胡蔓每天都會詢問關心,可能最近事情太多,胡朗月又分了她一部分精力,胡蔓竟一點都沒察覺到。
武戰握住她的手,低低道“我有點累蔓蔓,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變厲害些,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給娘報仇,在那個地方,我不能大聲嗬斥蘇嘉離我遠一點,不能,什麼都不能!”
胡蔓雙手捧著他的臉,武戰的臉上有些胡茬,神色憔悴,模樣是她從未見過的低落,心都快碎掉了,胡蔓探身吻了下他的眼睛“睡會兒吧武戰!睡醒了就好了,聽話!”
武戰順著她躺下,閉上了眼,胡蔓擦了擦淚,拿過藥箱給他的背上抹藥,幾次紅了眼眶,咬著唇忍住了,他們都需要堅持,堅強,忍著!
上好藥她也脫鞋上去,這次她沒有舒服的窩進他寬厚的胸膛,而是將他抱住,感受著他有些沉重的呼吸,反省著自己這段時間確實對他忽略不少,他若不是喝多了,依他平時的性子,隻會自己默默憋在心裡,哪會兒說出來讓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