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是什麼病?”
許是明白了胡蔓的意思,玉竹搖了搖頭:“爺爺說了,那小姑娘的病不會傳染。”
到了蘇府,胡蔓被玉竹帶著進了房間,蘇離九正在床邊陪著他說話,看見胡蔓站起身:“過來了?”
胡蔓點了點頭,看見了床上白胡子的老人,他麵色十分蒼白,而且不停的咳嗽,人已經比上次她見到的時候更瘦了許多,胡蔓沒多寒暄,上去道:“我先替您把脈。”
閆塵伸出手腕:“有勞了。”
胡蔓把脈,看了舌苔和他的身體狀況,眉心擰起,玉竹一直在旁邊盯著,一直平靜的臉現在倒十分緊張。
胡蔓開口道:“您醫術高超,不用我說,應該也知道是什麼病吧?”
閆塵咳嗽了幾聲,卻岔開話題:“玉竹,你去把我那個方子抄一份兒。”
玉竹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去抄方子,閆塵這才道:“我知道,是癆病,也沒抱什麼希望,是離九非說要來找你試試。”
“您這個有些太嚴重了,如果是早期本來是有可能治愈的,為什麼拖這麼久?”在古代這種病確實很不好治,很難走痊愈的,但如果是剛發病,以她對這個病的了解,試一試,不一定就會到這個地步。
閆塵喝了口水壓住咳嗽:“一直有在控製,隻是這次去了一趟雨城,氣候實在潮濕,又身體入寒,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胡蔓有些沮喪:“之前還欠您一個人情,本想報答的,但現在,我隻能儘力而為,沒有太大把握。”
閆塵擺手道:“我不是來求醫的,我自己就是大夫,自己的狀況再清楚不過,我是來將小竹托付給離九的。”
蘇離九歎口氣:“來找你也是想試試,看來果然還是不行。”
胡蔓畢竟隻是藥理專業,她的長處在於比這裡的大夫懂的多,而不是比他們醫術高明,所以這也是她當初選擇開酒樓而不是行醫的原因。
“我一直沒跟小竹說這個病,她一旦知道是癆病,就知道沒有治愈的希望了,這孩子跟了我這麼久,性子孤僻,沒有任何認識的人,我是怕她受不了。”
胡蔓眨眨眼,不能告訴還當麵說?看看閆塵又看看一旁寫字的玉竹,可玉竹聽到他的話卻毫無反應。
蘇離九看出她的疑惑,輕聲道:“她聽不到的。”
“什麼?”這下胡蔓是真的驚訝到了:“她明明跟我交流的很好啊!我問她什麼她都說了。”
“那是因為她會唇語。”蘇離九解釋:“所以大部分的話,她還是能答的上來的。”
胡蔓恍然,怪不得她跟自己說話時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原來不是在聽她說話,而是在看她的嘴唇……
“真厲害。”胡蔓感歎中又有些惋惜:“是先天性的嗎?不能治?”
閆塵眼神黯然:“不是,後來受傷的,都是過去的事了,可現在,我就想讓她不要知道我的病情,能讓她安心留在這裡,這樣我也走的安心。”
蘇離九看了看桌前那個嬌小的身影:“閆塵,我很想幫你,可她對你太依賴了,除了你,很難信任其他人,你想讓她心甘情願留下,恐怕很難。”
閆塵也十分頭疼:“可我的時日不多,這麼多年,認識的人很多,但有能力保護她又信得過的,你是為數不多的一個。”
胡蔓看了看兩人:“那讓她多跟蘇公子熟悉熟悉就好了。”
蘇離九也不防備胡蔓:“這孩子心裡受過創傷,不會輕易接受彆人靠近,更彆提會乖乖的留下。”
胡蔓本就心地善良,何況欠閆塵人情,看他命不久矣還這麼牽掛玉竹,怕是走都走不安心,自然沒辦法袖手旁觀,思襯了半晌:“這樣吧,我儘量拖住您的病情,能堅持久一些,您和她住在這裡,蘇公子可以多跟她交流,彼此多熟悉,讓她卸下防備。”
“怎麼拖?我這個情況,恐怕十天都堅持不了。”說著又開始猛烈的咳嗽。
胡蔓忙用銀針替他暫時止咳:“我知道一些這裡沒有的治療方法,會更有效一些,但這麼嚴重,藥物缺少,不可能治好,隻能拖一時算一時。”
閆塵忙點頭:“這樣就很好了!離九,你看如何?”
蘇離九一聳肩:“若是其他時候我肯定不願意攬這麻煩事,可你都快不行了,我也不能不管,我儘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