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轉眼,修柯已離開臨安兩年。
今年的冬季,比往年更寒冷。
坐在書房裡的溫楚硯,披著棉製外套,借著蠟燭的亮光,閱讀著修柯的來信
佑安,見字如麵。
我很好,一切順利,勿擔憂。
距凱旋預計還需要些時日,短則半年,長則一年,必回臨安。
你在臨安可好?可有好好吃飯?朝堂上是否有難?
天已涼,注意添衣,莫要風寒。
我很想你。
修柯的話很簡短,但溫楚硯就能從這簡短的字裡行間裡,感受到修柯對自己的在意。
特彆是最後那句‘我很想你’。
想的,又何止修柯一個人。
溫楚硯每日的期盼,就是收到修柯的來信。
一封信,他可以反反複複看很多次。
今日這封信,是一個月前送到的,他已看了不下十幾遍。
將信紙小心翼翼放入抽屜,溫楚硯看向整齊放在榻上的披風。
他的信,阿柯要收到了吧。
修柯剛剛打完一場戰役。
脫下帶著血跡的鎧甲,修柯用沾濕的布將手擦乾淨,而後坐到營帳裡的椅子上。
在他案前,正放著由臨安送過來的信件。
信封之上,是蒼勁有力的四個字。
‘阿柯親啟’。
手指摩挲著這四個字,修柯身上的戾氣逐漸消失,因長期未曾飲血而叫囂的情緒也被奇跡般撫平。
拆開信封,修柯拿出裡麵的信紙。
一共有三張。
第一張溫楚硯寫他自己的近況,以及周遭發生的趣事,比如朝堂之上,哪個缺心眼的落到他手裡,哪個貪汙的被他抓了把柄。
第二張,溫楚硯寫他已從正九品的校書郎晉升至從四品的太中大夫,掌議論,助宣宗決策。
第三張,溫楚硯寫滿了自己對他的思念。
阿柯,梨園的戲台變得更大了些,閒情逸致時,我會去梨園唱上一曲,亦會坐在你經常坐的位置,想象你在台下看著我的模樣。
春去秋來,已過兩個年頭,將軍府後院栽種的樹仿佛又長高了些。
你的書房,我偶爾會去坐坐,你書房裡的那些治國策,可是為我而收集?
聽說沐泱生了兩個娃娃,一男一女。
我吃得很好,比你走時健碩不少,若你回來,定能喝儘興。
阿柯,平安。
‘平安’二字與旁的字體略有不同,帶著鄭重與期望。
字字未提相思,句句皆是相思。
他的阿楚,他真的,很想他。
次年秋季,修柯率兵衝進覽古國都,生擒覽古國皇帝。
至此,覽古國成了覽古城,為齊朝邊塞之城。
修柯帶著剩下的將士,班師回朝。
修柯迫不及待想見溫楚硯。
他甚至丟下薄不弱他們,快馬加鞭趕回臨安,偷偷摸進溫楚硯的太中大夫府。
太中大夫的府邸,就在將軍府邊上。
此時已接近黃昏。
溫楚硯從應酬中歸來,整個人有些微醺。
推開房門看見修柯的第一眼,他愣怔一瞬,旋即苦笑一聲。
又出現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