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你願意，那便繼續吧，無論是什麼，做你想做的事就好，你已經長大了，不需要再征得誰的同意，包括我。”
白的聲音很輕，輕當中不再是冷意，而是一種極為罕見的柔和意味。
“你這話什麼意思？”白辰抬起頭，盯著白。
這話說的太容易令白辰多想了。
“沒什麼特殊的含義。”白的臉上掛著一絲恬淡的微笑。
“你生氣？”白辰有些局促的問。
“沒有。”白輕笑“不管你說了什麼，我又怎麼能跟自己兒子置氣，更何況你說的也是實話。”
“那啥……你怎麼會這麼突然的出現，是柳相找到你了嗎？”白辰眨巴著眼睛。
對於自己老爹的出現，白辰自己也很蒙，但在剛剛實在是沒精力分神。
白辰隻記得是在自己與窮奇對話時，耳邊突然傳來自己老爹的聲音，然後白辰就有恃無恐了，至於其他的白辰真不清楚。
“可以這麼說，被找到了。”白頷首，麵無表情。
白辰並未注意到自己老爹表情的異樣，又連忙問道“你之前究竟去什麼地方了，是被困到什麼地方了還是什麼，發生的一切你都知道嗎？你的麻煩處理好了嗎？”
“知道，一切都知道，就算不知道的，相柳也告訴我了，至於我……”
“你咋了。”
“你應該能看出來，這並非我的真身。”白平靜道。
白辰頓時微微一怔，頓了頓才道“那你……”
“確實有一些麻煩需要處理。抱歉，我的孩子，我不能陪你成長了。”白的手僵硬的搭在白辰頭上“一眨眼功夫你都這麼大了，沒有我的陪伴，你依舊能茁壯的成長。”
白辰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有點發酸，其中從白出現的方式，以虛影凝聚出實體，就很顯然這並非真身。
但白辰卻存著一些妄想，說不定老爹的真身也在路上了，說不定隻是去處理其他事了，反正很快就會回到自己身邊。
但，妄想已經被白親口打破。
“辰兒，不要太相信相柳。”白再次開口，聲音依舊平淡。
“什麼意思？”白辰猛的抬起頭。
“我的麻煩有一部分源於他，他想殺我。”白道“但我讓你彆太相信他並非是因為他想殺我。
而是不要相信任何一個‘求道者’，境界越高，越不可輕信，因為他們大多看淡了太多，眼中隻有自己的‘道’。
任何的接觸，交集，幫助，都有可能隻是一步棋而已，就算不是，當某一天你的存在擋住了他們的‘道’或是你的生命能幫到他們的‘道’。
沒誰會猶豫，殺戮本就隻是一種手段。”
“柳相為什麼想殺你？”白辰的目光有些呆滯。
“我說的任何，也包括我，也不能太相信我，因為我也是一名‘求道者’，或許你很難理解，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
我曾經有過機會回歸，改變一切，但我選擇了自己的‘道’。”白的聲音依舊輕柔，聽不出太多其他意味。
“你的意思是，三哥謀反的時候，你知道，你明明可以回來阻止這一切，但那時你有了突破的機緣，所以你不願放棄那機緣？”
白辰抬起頭，死死的盯著自己血脈上的父親。
“可以這麼理解。辰兒，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也沒資格奢求，我並非一個合格的丈夫與父親……”
“那你這次為什麼要來。”白辰隻是咬著嘴唇，並沒有表現的太過激動。
“或許是不想再後悔吧。”白輕笑“孩子，你以後的路還有很長，那需要你自己去走了，無論是困難還是險阻，都需要你自己去麵對，而我，也該去找我自己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