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自然收容少女!
天空中,不知何時又開始飄起了雪花,原本純白的雪花因為沾染了異鳥飄蕩的血水而變成了粉紅色,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仿如櫻花般輕靈而優雅,這奇異而難得一見的景象,讓這一片戰場的氣氛突然間變得有些夢幻了起來。
雪花飄零,血花飄零。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雪落現嬌娘。
一襲白衣的少女,便就在那如櫻花般漫天飄落的雪花中,伸拳,抬腿,纖細的四肢全無力量感可言,嬌柔的仿似在櫻花間歡快嬉戲的少女,又如同那追逐著空中飄落花瓣的小貓,帶著一絲可愛的嬌憨,讓看到的人情不自禁的就露出會心的微笑。
那是一個極度美好的場景是的,如果忽略那些可怖的異獸,橫飛的血肉,以及那些因為少女動作而蕩起的,恐怖到幾乎肉眼可見的空氣波紋。
那是如同水波一般的,在無形無相的空氣之中,因為極致的力量與血肉、雪花的附著,形成的肉眼可見的恐怖波紋。
沒有任何一個異獸能夠承受的住葉爍一擊,不,其實這麼說並不準確,應該說,哪怕是幾個異獸同時飛撲,也不過是被葉爍隨意擊飛的命運。它們還在空中的時候便開始支離破碎的如同被熊孩子扯爛的布娃娃,身上攜帶著還未發泄乾淨的力道,如同炮彈一般的轟擊在它們的同類身上。
“她的力量變強了好多啊……”周坤望著那在異獸之中翩然起舞的少女,想到自己和陳銘不久之前還和這麼個人形暴龍正麵放對過,心裡情不自禁的閃過一絲後怕。如此想來,陳銘之前僅僅是被打的胸骨凹陷還是對方留了手的結果?
周坤的臉上一陣神情變換,後怕的同時心裡卻又接著又產生了一絲疑惑葉爍一個身材如此嬌小的小姑娘擁有那麼強大的力量,毫無疑問應該是她收容物特性的結果,然而,一般來說,收容物的特性應該是穩定不會改變的,該怎樣就是怎樣,不會說一個收容物本來會把你變石頭,過段時間又突然把你變黃金。葉爍因為收容物特性而獲得的力量,該多少就應該是多少,不會少,也不會多,這才是收容物特性。
改變自身特性的收容物,這並沒有先例,已知的收容物特性都應該是穩定而不會改變的,它們的特性可以被消除,但卻不會改變,那麼葉爍,為什麼會突然力量大增?是她之前在藏拙?不,不可能,這毫無理由,於她也並沒有任何的好處。
一個收容物的特性不可能會改變,除非其特性本身就是一個改變的特性。
想到了這裡,周坤情不自禁的向著安德森和王屈看去,他很想知道,葉爍當初被基金會收容後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會突然有了如此改變。
或許是他的眼神太過明顯,原本緊盯著戰場的王屈和安德森都似有所感,向著他回看了過來,安德森依舊臉色漠然一言不發,而王屈則是叼著煙,笑嘻嘻的問道“小道士,你看我們乾嘛?想和叔叔討根煙抽?乖,未成年人不可以抽煙的。”這自然隻是一句玩笑話,周坤雖然長了個娃娃臉,可卻不是個娃娃,正兒八經的二十五歲大好青年,標準的不能再標準的成年人。
“我想知道……算了,沒事。”周坤本是想問基金會收容期間對葉爍做了什麼,但不知道為何,卻是突然又收了嘴,轉而又看向戰場,轉移話題道“你們說,葉爍不會是想著就這麼打出去吧?這得打到何年何月去啊……”即便葉爍力量變的再大,可畢竟那些異獸的基數在那,打了這麼半天,不計其數的異獸死亡自相殘殺死的,被葉爍殺死的可周圍的異獸看起來卻是不減反增,鋪天蓋地的如同蝗災時候的蝗蟲一般,那密密麻麻,一隻疊一隻的恐怖景象,足以讓一個密集恐懼症患者發瘋。
不過,這雖然確實是周坤心裡的疑惑,不過現在說出來也不過是轉移話題之言,他以為王屈會接著話題說些有的沒的扯淡過去,卻不想,王屈沒說話,反而是一直沉默的安德森突然開口了。
“他不隻是在打……”安德森的語氣一如既往的低沉,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低沉的話語之中似乎隱含著一絲絲的……顫抖?究竟是強烈到了何等地步的情緒,才會讓安德森這一個如鋼鐵一般的男人,控製不住的在話語中帶上顫抖?
“她在成長!她在……吸收養料!”這一句話,安德森並沒有說出口,沉默寡言的外表下隱藏著他波濤洶湧的情緒。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如此的渴望一個東西,就好像是戒斷反應時候看到毒品的癮君子,又或者是餓了一星期後看到食物的饑民;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如此的恐懼一個東西,就好像老鼠看到了貓,又或者是夜裡一個人躺在床上時候所幻想的床底下的東西。
“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05基地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為什麼會活著?為什麼會變成一個收容物?為什麼我會對e696產生這種感覺?還有那些怪獸……”安德森的心裡,無數的問題幾乎快要將他逼瘋,然而麵上卻還是一副冰冷的表情,漠然的看著戰場那一方。
因為安德森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個白衣少女的身上,所以他全然沒有發現,在他身後,原本一直漠然如神的陳銘臉上,突然浮現出了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
且不提這一邊是如何的英勇殺敵,周坤安德森等人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思,另一邊,07基地。
原本充斥著未來科技風格的地下建築,此刻卻是變的宛如魔窟一般,原本銀白色的鋼鐵牆壁上被不知名的血肉所覆蓋和當初05基地那些用d級人員趟雷所呈現的場景不同,那裡的血肉是死的,而這裡的血肉,則是活的。
原本來來往往的基金會人員全部都消失不見了,隻有在血肉夾層之間的白大褂能看到一絲絲他們存在過的痕跡,整個基地內層都被那一層血肉零零散散的覆蓋,它們就仿佛爬山虎一般攀附在牆壁上,呼吸著,顫抖著,令人如墜夢魘。
這種隻有在人類最為黑暗扭曲的噩夢中才會出現的場景卻是真實無虛的出現在了現實,而始作俑者,自然便是基地裡那唯一還活著的人。
或者說,人們。
“好餓啊……好餓……”一個穿著白大褂,身形傴僂的老人仿佛喃喃自語著,嘴裡的涎水順著嘴角一滴一滴的滴落到地上,那原本看起來陰霾無比的麵容此刻卻是透露著一股癡呆之氣。
雷特博士。
他四肢著地,宛如一隻動物一般爬行著,布滿了血絲的雙眼四處轉動著,像是在尋找著什麼。突然,他雙眼一凝,臉上露出了十分驚喜的笑容他在那片覆蓋著血肉的牆壁縫隙處,看到了一件殘破而布滿汙濁的白大褂,那件衣服的袖口處,居然還有著一個完整的手!
“吃、吃的……”雷特博士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嘴裡口齒不清的喃喃著,身體卻是以一種和遲鈍的語言完全相反的敏捷撲了過去以四肢著地的方式,宛如一隻狗撲向肉骨頭。
然而,就在此時,就在他飛撲的過程當中,一隻穿著皮鞋的腳突兀的自半空出現,十分精準的踩在了他的腦袋上,將他直接從半空摁下,讓他的腦袋狠狠的和地麵來了一次親密碰撞。
“啪。”
很清脆的一聲響,宛如夏天最炎熱時候,熟透了的西瓜被摔裂的聲音。
腦袋當然沒有鋼鐵硬,所以雷特博士的腦袋,碎了。而那隻皮鞋的主人,則是彎下腰輕輕的撣了撣皮鞋上並不存在的灰,嘴裡有些無聊的念叨道“這些家夥……就不能給我省心些麼?”他一邊說著,一邊抬起了頭,在通道裡因為血肉而變的暗紅的詭異燈光下,露出了他的麵容。
那是一個老人,一個頭發稀疏而灰白,麵相陰翳的可怕老人,臉上那弧度極度誇張的陰溝鼻,極具辨識度。
這赫然又是一個雷特博士!
“為什麼一些成功了,一些卻會失去理智?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呢……”這個雷特博士一邊喃喃著,一邊繼續傴僂著身子向前走去,那眉頭緊鎖閉目沉思的模樣,宛如隻是一個被什麼問題困擾的普通老學究。
在他身後,那個腦袋變成了一堆馬賽克的屍體,開始詭異的蠕動了起來,就仿佛是蠟燭遇熱融化一般,一點點的軟化,變形,擴散,爬行,最終融入了牆體上的那些詭異的血肉之中,變成了其中的一部分,唯有一件殘破、肮臟的白大褂留在了原地。
“和基金會徹底鬨掰了啊……”雷特博士沒有管身後發生的事情,三個多小時裡不斷發生的頻率足以讓他對這種現象從饒有趣味到興趣缺缺,兀自邊走邊念叨著,“既然如此,我為什麼還要聽基金會的命令呢?西伯利亞太小了……我需要更多素材來研究‘生命之果’。”
“啊,對了對了,因為我和‘c’有協議,而且那群人裡麵有e006……所謂‘命運的相遇?’e……e006也確實是一個極好的研究素材,但我現在連‘生命果實’都還沒弄清楚呢……而且e006似乎很不好弄的樣子……”
“這麼算起來,一切應該都布置好了吧?各國的軍隊什麼的也該向著這邊來了……唉,我明明隻是想安安靜靜的研究一些東西而已,什麼時候居然淪為要幫人演戲的戲子了……算了,雖然不知道‘c’有什麼底牌,但還是幫著演好了,反正協議內容也就這一次,假死一次然後蟄伏……”說到這裡,雷特博士低頭看了看手上拿著的傳訊機,熟練的將其內裡的信息全部刪除,”嘁,‘c’還真是個偽君子,還說什麼一切為了人類,整個西伯利亞七個基地,上千號人,說送我就送我了……嘖,真棒~~”
一邊呢喃著,雷特博士回到了一個自己的研究室,這裡也已經為血肉所覆蓋或者說,這裡的血肉實際上是最多的,這使得整個房間的畫風有些獵奇,不過內裡的器械卻是都完好無損,仿佛那些血肉僅僅就隻是某種奇特的裝飾品一樣。
他看著屏幕上,那處於獸潮包圍中心的幾個人,手指按照某種奇特的規律,一下又一下的敲在桌麵,自言自語道“加油,舞台準備好了,你們可要好好的表演啊,將收容物的凶狠,殘暴,可怕,全都表現出來,我這次可全指著你們了呢。”
“乾完這一次,我就回老家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