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產黨火目?”鄭開奇有些哭笑不得。
那個瘋子,現在在悅來酒館當免費的傭人呢,上次離開時,還見他眯縫著眼睛往灶台底下塞木頭呢。
如果殺人如麻的他得知自己被當成共產黨,是鄙夷還是自傲?
歐陽翠蓮扭頭瞪了過來,“毆打虐待共產黨,你還笑?果然是心狠手辣。”
鄭開奇想了想說道“你知道是誰去抓火目的麼?張老三”他把當時去抓捕的人員名單說了一遍,“都是他們的子侄去的,也是他們打的,按照你的說法,你應該去殺他們才是。”
“張三爺義薄雲天,怎麼會那樣做?”
“張三爺有沒有義薄雲天,我不清楚,不過那次去抓火目,確實是那些人出動的,他們抓捕火目,毆打火目,如果因此致殘,也是他們的原因。”鄭開奇指著鐵塔,“他的店就在抓捕現場旁邊,你問他。”
鐵塔麵無表情,點頭。
“那火目到底是不是共產黨?張三爺難道一直在騙我?”
鄭開奇一副過來人的語氣,“姑娘,火目是什麼身份重要麼?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你如果想替人家出頭,你找不到我的頭上的。”
“那共產黨李震呢?潛伏在南郊警署的那個地下黨!”
鄭開奇嚴肅問道“姑娘,我問你,你來殺我,究竟是單純的接了個活,還是真的為了殺漢奸?”
“當然是殺漢奸,我才不接什麼活呢,我又不是殺手。”歐陽翠蓮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鄭開奇。
鄭開奇同樣的表情還了回來,“那我告訴你我為什麼被追殺好麼?因為日本人要殺幾個小年輕,我幫忙給救了出來。請你來的那幾位又想孩子安然無恙,又不想日本人生氣,結果拿我開刀,讓日本人消氣。所以,你認為我該不該死?”
他笑眯眯看著歐陽翠蓮。後者一臉茫然,“怎麼會?怎麼可能?人家那都是熱情的客氣的,我爹都沒有對我那麼客氣,怎麼可能那麼虛偽——”
“那是你爹愛你,我的姑娘。”鄭開奇指著鐵塔“我若有一句謊話,他生孩子沒屁眼。”
鐵塔猛然站起身,悠悠來了句“餓了。”
歐陽翠蓮瞪大了眼睛,這樣說都不生氣!這兩個人肯定有秘密。
鄭開奇上了車,看了眼呼吸沉穩鼾聲震天,摸了下額頭滾燙滾燙的老莫,鄭開奇拿了裝滿肉乾的包裹,回到兩人身邊。
鐵塔來了句“鳳姐說,上次幫忙安頓的事情,一筆勾銷。”
她說的安頓,自然是安頓呂輕侯母子的事情。
如果不是鳳姐與鐵塔幫忙,那晚上就露餡,實在是鄭開奇欠他們的。
鄭開奇默了默,哈哈大笑,伸手夠鐵塔的肩膀,夠不著,隨後把手拍在他腰上,哈哈大笑“哎呀,一家人嘛,客氣什麼,我又不會生氣,知道你們是知道我知道張老三知道我出上海後肯定會圍追堵截的,篤定我不會出事的,是不是?再說了,我鄭開奇福大命大,哪有那麼好死的,我沒生氣了。”
鐵塔又停頓片刻,說道“鳳姐說你如果不介意,剛才的話當我沒說。”
“想得美。”鄭開奇把一大塊肉乾塞他嘴裡,“吃你的吧。吃完了你滾蛋,姑娘得留下哈。”
“為什麼?”另外兩人都問。
鄭開奇指著腳下濕軟的地麵,“鐵塔你太沉,腳印又大又明顯,那司機很機警,醒來後與我對質後肯定會問清楚狀況就嚴查周圍痕跡。你得走了,也沒什麼事,時間長了這些痕跡無法掩蓋。”
鐵塔開始大口吃肉,想喝瓶酒,鄭開奇不讓。
“我不喝酒,他知道,醒來後無緣無故少了酒,這位姑娘也沒喝,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