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鄭開奇淡然又嫌棄的表情,溫慶已經習慣,西門曉峰卻是見了天爺開了眼,在上海竟然還有人當著日本人的麵如此嫌棄另一個日本人。
當紅特務就可以這麼囂張?
重點是,那個日本中佐還一臉的認同,淺川點頭道:“也罷,我會跟他的上司提議,讓他去其他地區巡邏。”
“感謝淺川君。時間也差不多,咱們得好好聚一聚,你沒什麼事兒吧?前麵走不遠就是我的女人家,去坐一坐?”
鄭開奇試探著邀請淺川君。
淺川壽微微沉吟,“是不是不是很合適?”
“哎,大東亞共榮,親民嘛,是不是?放心,我叫個餐,送到那裡去。”
淺川就是不想吃那些粗鄙的糧食,此時聽鄭開奇一說,對他的女兒也很好奇,就點頭道:“那就,叨擾了。”
“客氣什麼。我把你當好兄弟的。”
鄭開奇對淺川壽擠眉弄眼。
西門曉峰覺得算是開了眼了。
之前自己桀驁不馴,混個差事不被欺負,躲的遠遠的,既能不被日本人管,還能活得瀟灑自在。
覺得這就是日軍籠罩下的警務係統的巔峰了。
結果呢?一不小心熱血上湧,出了個頭被打成這樣,人家呢?跟中佐稱兄道弟?
這不是職務的問題,這是人格魅力的問題啊。
特務科科長如何?警察局局長如何?位高權重吧?能跟中佐稱兄道弟?
西門曉峰內心之澎湃,情感之洶湧,可想而知。
溫慶也是感慨連連。他在南郊第一次見鄭開奇,覺得他有些手腕,後來進入特務科,感覺他心思縝密,城府頗深。現在看來,一切都是虛妄,隊長表現出來的,都是他想讓人看到的。
內心深處他如何想,誰都不清楚。
他感覺一輩子都成為不了隊長這種人。
他有些挫敗,又有些自我期待。
他也在成長!他不能讓婷婷失望。
鄭開奇陪著淺川壽,邊往前走,邊說些小時候的趣事,並由此帶出來他小時候的趣聞。鄭開奇通過花子,這位料理店裡的日文老師,了解了好多日本的風俗民情,當他通過齊多娣知道了這些軍官的祖籍後,更是研究了不少本地的風俗民情。
他研究的越多,越覺得。日本也不光是畜生,也有人的,就是不多。
整個國家都對對外侵略有著狂熱,為此不惜傾家蕩產,拋妻棄子,甚至貢獻自己的身體,捐獻自己的貞操和廉恥。
這不是一般民族能做出來的。
在鄭開奇有所預備和圖謀之下的聊天下,淺川壽那個身心愉悅,連看那些陋室與土房,都覺得賞心悅目。
“溫慶,你去,把你嫂子接來,中午一起吃個飯。”
到了白家,見來了個日本軍官,街坊鄰居都躲了起來。
早些回來的白老漢也有些手心發涼,白母更是嚇得不輕。
鄭開奇簡單說道:“這就是我女人的父母。昨天我女人受了驚嚇,連帶著我老丈人也跟著挨了揍。哎。”
“鄭桑,老丈人,是什麼意思?”淺川壽問道。
“嶽父。我妻子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