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使渾身冰冷,血液凝固。他知道,下一刻,自己的腦袋就要像伯爵那樣,飛進汪洋大海。
黑影猛地一拉他頭發,他都感到一股冰冷在他喉結處稍微停留——
“等一下,狼孩。他還不能死。”
小田的緊身衣濕漉漉的,海水太冷,他乾癟的身子有點受不了。他出現在特使身後,伸手一敲,一槍托打暈了特使。
“抱著他,你上去,把這鬼子吊起來,有人要點他的天燈。”他指了指長長的旗杆。
昏暗的長旗杆上,太陽旗高高懸掛。
狼娃嗚嗚幾聲,拎著特使如小雞,雙腳一攀登,就嗖嗖上去,剛把特使捆好。下方小田比劃著,“倒吊著,倒吊著,腦袋朝下,這樣萬一嚇尿了他能自己喝點,管飽”。
狼娃嗚嗚亂叫,心想你早乾嘛去了?捆好了你提意見?
就要縱身跳下。
“停,你想好了,這事情是那個你討厭的人安排的,乾不好了又得罵你。”
“咱們不能最後時刻掉鏈子,想想那一箱子金子,給你買雞腿的錢都是他給的。”
狼娃頓時齜牙咧嘴。
小田的耳朵動了動,矮下身子繞過甲板,在陰影角落稍微一停,突然暴起,正好把循聲過來查看的一個衛兵脖子捅了個窟窿。
他動作迅速,姿態優美,像個娘們。
一看就是自家媳婦親自調教出來的。
他以前是文職,靠耳朵混日子,這段時間跟著如萍姐妹少操練。
剛把屍體拖到船邊想推下去,旗杆上的狼娃直接跳下,直接撕裂了另一個衛兵的嘴巴。
鮮血,牙齒,舌頭碎片飛濺。
小田心有戚戚。
想當年自己也是參與圍剿過狼娃的,根本就逮不住。現在並肩作戰,發現這小子是真好用啊。
衛兵撲通倒地,還好聲音不是很響,沒驚動其他人。
“娃,你保持現狀啊,我去安置炸藥。”
叮囑好了狼娃,小田開始往返,一趟趟提上來炸藥,又偷偷摸摸往返機艙,日本人的彈藥庫。
炸藥旁邊放了些白糖。
在內餐廳,舞台上,那些即將禍害上海的富家子弟們,或引吭高歌,或飄飄起舞,他們意氣風發,她們巧笑嫣然。
可惜,他們在這裡有一個身份,侵略者。
他們的每一寸笑容,都有無數國人的鮮血和白骨。
他們也在等待,擺好姿勢吸血。
做完了一切的小田冷漠掃了窗戶內側一眼,招呼狼娃,“走,回家。”
此時甲板上已經悄無聲息的躺下了不少屍體。
“彆殺了祖宗,殺多了咱們就無法離開了,你以為日本人都是傻子啊。”
帶著狼娃下了水,在水下遊了好久,才在隱在黑暗中的小船附近浮現,上了船,開始拚命往回劃。
劃到另一側的黑暗處,他把手送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