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齊多娣分享了這幾天的情報,又把細節說了說,齊多娣說道:“需要鋤奸麼?”
“不行。”鄭開奇說道,“咱們這邊的力量要麼在我這邊,要麼在租界的振邦貨倉這邊。最近這個事態,都不方便。”
齊多娣驚訝道,“你這邊不方便就算了,顧東來這幾天為了那個抗日救國軍的組織,已經單獨行動了很多次,容易被針對。
你那幾個小弟又在忙銀行的事,確實不大方便。
不過,振邦貨倉沒事吧?畢竟是杜明的場子。”
“咱們出入租界,特彆是振邦貨倉,需要晚上行動,總會經過哨卡。瞪眼龍,可不是個莽夫。”
齊多娣說道:“你不是說過,你已經在慢慢讓他知道了麼?而且錢莊的分紅也是給了不少麼?”
鄭開奇搖搖頭,“事情是那個事情。但不到迫不得已,不要試探人性。儘量不要提前考驗他。”
齊多娣想了想,歎氣道:“是啊,既然構建統一戰線,不能光是咱們在付出,那兩家子也該動彈動彈了。”
“而且本來就是他們的屁股有屎,讓他們自己擦去。”鄭開奇說道,“我有彆的事情跟你說。”
齊多娣說道,“還有什麼事?”
鄭開奇說道:“是關於我。”
他說了楚老二有意去南京任職的事兒。
齊多娣立馬意識道,“看來,楚老二對你的資料還是非常感興趣啊。”
“我也是這麼想的。”鄭開奇說道,“查到我的資料搞定我,他隨時調回上海。還能增加履曆。”
他說道:“楚老二又怎麼會白白浪費時間呢?”
齊多娣深深吸了口氣,“我建議,你最好把那段時間清清楚楚跟我說清楚。我派人回南京,該填的填,該堵的堵。”
這件事情,確實比王天林叛變更嚴重。
鄭開奇的身份在進入特務科時,被老孟稍微修飾過。
因為鄭開奇在南京抵抗過日軍三天。
在那兵敗如山倒的幾天時間,鄭開奇帶著梅花山的山匪,英勇殺敵,遇到了鬆井副課長,並重傷了彼此。
鄭開奇從死人堆裡爬出來,僥幸逃到上海。
在上梅花山當山匪前,鄭開奇的身份是個謎,家世,也是個謎。
當然,但凡有跟鄭開奇所通報的記錄不一樣,就是欺騙了日本人,蒙騙了所在機構,就足以判定是內奸。
會死人的。
“西郊這邊目前就等合適的時機,人員的安置和排次都準備好了。李默沒事,讓他去一趟。”
去往鄭開奇的故鄉,尋訪有沒有生還者,家裡人是不是還活著。
南京。
一個獅鼻闊口的老人緩緩攥緊手中的舊報紙,一排傭人跪在那。
舊報紙上,是特工總部成立時拍的照片。
行動隊,總務科,一些機要機構頭頭的合影,以及他們的名字。
老人淡淡說道,“看來我是老了,不中用了,你們合起夥來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