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浪惡狠狠看向劉曉娣,“都怪這個狗漢奸,我殺了他。”說完舉槍欲射。
陳小二急忙勸阻,“他如果死了,我也就死了。可使不得。”
陳浪這才反應過來,“你還要繼續潛伏?”
陳小二點頭道,“是你暴露了不是我。你該撤就撤。
我估計劉曉娣都不清楚這小黑屋是空的,郭達想不出這個招,應該是你們剛叛變的王區長安排的。”
陳浪臉色黯淡,“堂堂一區區長都叛變了,我們這些小角色再怎麼努力,還有意義麼?”
吊兒郎當的陳小二突然臉色鄭重起來,伸手拍了拍陳浪的肩膀,“我陳小二抗日,不為彆的,為自己家人報仇,為自己的親人創造好的生存條件。
我格局低,覺悟低,但這些高官的叛變絲毫不會衝淡我抗日的決心。
我不是為了他們抗日。”
陳浪怔了怔。
“對了,臨走前給我來一下子,彆給我也乾到骨折就行。”
陳小二想找個舒服的姿勢,卻發現滿地都是人,苦笑起來。“逄”的一聲,後脖領子中了一下,他萎靡倒地。
陳浪出了門,外麵靜悄悄的。
對於一個空的安全房,能有十個人蹲守,就不錯了。
他的身形開始在角落裡穿梭,路過那家炒菜菜館,發現早就關門閉燈,炭火攤在外麵早就涼透。
沒有兄弟來增援,說明自己留下的情報早就被破壞,或者被彆人勸阻了。
自己當時成功打入聚川學院,又成功被郭達選中進入行動隊,是那樣的高興和驕傲。
終於潛伏進了特工總部!
但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陳小二代表的勢力,很明顯比他要潛伏的深。
他們是誰?
中統?還是,共產黨?
他沒有時間多想,必須得第一時間聯係上麵,告知這邊的情況。
南郊警署。
值班室裡,小張三臉上貼滿了紙。召集了一群兄弟,已經打了大半晚上的牌。
“哎,不打了不打了,算賬,算賬。”
兄弟們一算,小張三輸了幾十塊法幣。
他們都窮,玩不大。
小張三喝道,“幾十塊法幣?沒意思。”招呼人架鍋起火,“後廚不是白天進了隻羊麼?烤了烤了,想吃烤羊了。”
副署長發話,大家又都有的吃,都去四散忙去張羅。
知道他今天心情不好,跟對麵起了衝突,正煩躁著呢。
很快,鐵皮桶塞滿了木頭,汽油一澆,火勢直竄夜空,伴隨著刺鼻的味道。
“著了,著了。”
刺鼻的味道很快消失,汽油燃燒殆儘,剩餘的都是木頭劈裡啪啦的聲音。
在上海外郊窮人們都喝生水無法燒水的時節,有錢有權的人,總是能輕易獲得普通人不敢想象的奢靡。
木頭的清香很快彌漫,鐵串串上了整理好的全羊,抹上一層層油,開始迸發出濃鬱的香。
這鐵桶就架在南郊警署門口,橫在大街之上,很快香味就傳遍了兩旁。
隔壁二樓,顧嫂慫恿顧東來,“一會去要條羊腿去。我餓了。”
顧東來不去,“我剛跟他吵完架呢,彆鬨。”
顧嫂說道,“那怕什麼,我去要。他小子敢跟我翻臉?”
“不是那麼回事。”顧東來知道今天發生的許多事情都是為了小張三,千萬不能因小失大。
“讓囡囡去吧。”
“這主意不錯。”
這缺德父母,搖醒了睡得噴香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