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那花白胡子的老頭緩緩站起身,目光陰冷冷的盯著我,說道“其實,我的名字並不陌生,你們不是一直在找我嗎?”
他臉上的皮隨著說話的抖動,逐步脫落,露出一層白皙的新皮膚,原本有點駝背,此時也站直了身體,大量裸露在外的皮膚開始龜裂、脫落,原本被腐蝕的皮膚也開始換了一層的新的,僅僅幾分鐘的功夫,一個老頭子居然在林坤的麵前變成了一個目光陰霾的青年。而那青年的模樣——最令人震撼的——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不可思議,竟然跟臨邛道士科科一模一樣。
我心中驚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從未見過這種神奇的事情,“什麼,科科?你是科科?不對,你是臨邛道士?五千年,你已經活了五千年了,你是冉冉胥?!”
返老還童,原本隻是人類的奢求罷了,此時就在我的麵前真是發生了,恍惚的覺得自己一定在做夢,還沒清醒過來。
“冉胥?我都快記不清這個名字了。”已經蛻變著青年的老家夥,仿佛充滿了力量,赤著上身說道,“沒錯,我就是大祭司,冉胥!”
“可是”突然我的麵容僵住了,好像想到了什麼事情,“您是禹王最得力的助手,掌握著夏王朝的祭祀大權和一切巫蠱之術,所以,您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早實現永生的人對不對?”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冉胥發出帶著癲狂的笑聲。
笑容扭曲,聲音蒼涼。
冉胥縮回手垂放在身側,喃喃道“我有個故事,你想聽嗎?一個很老的故事。”
他並不聽我的答複,反問道“你知道這裡的來由嗎?”
隨後,他便指了指腳下。
“葬龍坑。”
我回答道。
他搖搖頭,道“看來你還不知道,這葬龍坑下即藏著的終極秘密,其實就是葬龍兩個字。”
“葬龍?”我下意識的問道,“此話怎講?”
“顧名思義,就是殺死龍,然後埋葬它。”冉胥不緊不慢地說道,“禹王鎖蛟龍,相信你一定知道,可惜啊,這都是後世加工杜撰的傳說而已,你想知道的終極,其實就是這背後的真相。”
“真相?”
“沒錯。”冉胥點頭,目光再次轉向我,開口道“你知道胥母踩巨龍腳印而孕育伏羲和女媧的故事嗎?可你想過嗎,那條龍後來又去了哪裡?大禹治水,也不是真的治水,而是治蛟。”
“什麼?”我腦袋快轉不過彎了。
冉胥閉上眼,回憶著說“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我都參與了,隻是,我們誰也沒有想到,千秋萬世之中,我們的子民們卻還是沒有逃脫命運的詛咒。”
我不知道為什麼,很像有什麼東西刺激著大腦,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逐漸在冉胥的話中越來越拚接上來,問道“所以,其實從一開始,這都是假的?是你們,是你們自導自演了一出戲碼,而這出戲直到今天還在翻來覆去地演繹?”
冉胥突然微笑了一下,說道“你隻是說對了一半,永生,它意味著救贖,我們關閉了一扇門,又打開了一扇門,之所以,另一扇門從沒有打開過,就是因為我們還看不到永生的背後是什麼。不然我又怎麼還會在一個虛無的空間裡渡過那麼長的歲月?”
他笑容消失了,語氣冷冷的說“不過,既然你已經來了,那就沒有了後退的餘地,要真相還是要永生?”
我閉上眼睛,腦袋裡劇烈的疼痛讓他有點睜不開眼睛,隻得閉上眼,繼續說道“所有的一切,其實就是一個謊言對不對?胥母踩巨龍腳印而孕育伏羲和女媧,那麼那條龍去了哪裡?或許你已經給了我答案。”
冉胥笑了笑,說道“你確實很聰明,即便你算不得睿智,但我依然承認你足夠聰明,難怪我的那些後人們最後都敗在了你的手裡。”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真相了吧?”
“真相?”冉胥搖了搖頭,“這個世界上壓根不存在真正的真,也無絕對的假,真假本就是相對的。其實,你已經猜到了當年禹王治理的根本不是水患,而是治蛟,神鬼契約的秘密原來就是一場血腥的屠殺,隻是因為人類覬覦龍族的力量,而進行的一場充滿私欲的戰爭。”
“如果說當時的水患真的達到了足以毀滅人類的話,以當時的時代不可能那麼輕鬆治理的,而且時間那麼長,該衝毀的早就衝毀了,洪水該退的也早就該退了,禹王治水的必要性在哪裡?就像你說的他是治在蛟,如果當時的水患其實就是蛟患,那麼事情就有的說了。”
“隻可惜,龍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被人類所占有,而尤其造成的人性貪婪的不可控後果,更是直接促成了我們封印這個力量的決心。”冉胥笑道,“我們做錯了一件事,後世子孫也因此在這個錯誤中越陷越深,說到底,都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