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我看著地上的屍體,一看就知道,臨死之前她還在死命地敲打著鐵門。
我撕下自己的褲腿布掩住鼻孔,四下觀察了一下,“不大對勁,這骸骨明顯是四分五裂的,就像是被野獸啃過,難道……”
再往前走了十幾步,又是一推啃爛的死人骨頭、撕碎的紅襖子。但是,這條墓道和先前的有所不同,它兩壁上麵有很多怪異的壁畫,由很多石板組成。壁畫上麵都是喪葬的情景,最後幾幅畫著墳裡的屍體爬出來到處襲擊人。
我隻顧往前走,到儘頭處又是一道鐵門,但門沒上鎖,一推就開。我進去一看,環形的墓室,一口黑漆棺材當中放,兩邊各擺了一口鐵桶,桶裡滿是膏狀油脂,裡麵浸著幾圈棉繩一直連到油碗裡,那碗裡浮著點燃的棉繩。
“你妹的,是屍油燈。”我猛然回憶起瘸子他們幾個熬屍油的場景。
墓室的牆上都是詭異的壁畫棺材,屍體,在棺材裡生長的屍體,毛發長得拖地的僵屍。其中,最奇怪的一幅,一個喇嘛跪在另一人的腿前祈禱,那人身穿黑色的戰袍,騎著一頭綠色的怪獸。
棺材的四麵都刻了一個鮮紅色的符號,我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強烈的耳鳴和心跳驟然而來。就在這時,我猛然看見卓瑪一個人癱靠在牆邊發愣。
“卓瑪!”我搖了搖她的兩肩。
但是,卓瑪目光呆滯,沒有任何反應。
“顧不得那麼多了!”我抱起她就往回走。
但是,墓道狹窄,抱著她我隻能側身行走。就在此時,“咣當”一聲,身後墓室裡傳出一聲悶響。我顧不得身後,一個勁地往外衝。
“嗷噢!”身後一聲咆哮,屍臭更濃了。
我一腳踹開鐵門,衝了出去,將卓瑪遞到程逸芸懷中,“逸芸,你帶丫頭先走
!”
“你呢?”
“快走!”
“嗷噢!”身後的怪嘯越來越近。
我轉身回墓穴正想鎖上鐵門,此刻一股怪力從門後突出,我被彈出一丈遠。
“什麼?”我還來不及反應,隻見墓穴裡走出來個渾身長黑毛的怪屍,頭發長得拖地。
“快走!”我舉槍對準黑毛怪屍的腦袋連摳扳機,一連七槍,怪屍腦袋爆爛,但是,依舊沒有絲毫的減速,一抓撲殺過來,我側身躲閃。
在轉身之際,我瞥了一眼左手禁戒,奇怪的是,禁戒沒有絲毫的反應,此情此景,我甚至懷疑,禁戒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媽的,真活見鬼了,禁戒怎麼沒有反應?”
我直接把一梭子子彈都大了出去,那怪屍的腦門已經裂了口,可它越發抓狂,撕開嘴撲向了程逸芸。程逸芸抓起衝鋒槍一梭子狂掃,怪屍渾身爆血卻不倒。
程逸芸閃過一旁,我想起了那瘸子的死因,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頭部才是它的死穴,於是我掄起鐵鍬,曆喝一聲,鏟掉了怪屍的腦袋。
隨即,那東西就倒在了地上,我累得氣喘籲籲,卓瑪還是神智不清。
“沒時間休息,趕緊去東村口!”我背起卓瑪,走山林小路繞道往東村而去。
我們到的時候,莫西已經架著輛驢車焦急地在東村口等待。見我趕到,莫西有些興奮,但更恐慌,他微顫地說“快走,遲些時候山魈就要出來捕獵了……”
“山魈?”我心一緊,“逸芸快上驢車!”然後又對莫西說道“你來拉驢車,我開路!”
莫西將肩上的紅布包袱往驢身上一掛,拽著韁繩就走。我將手槍補上子彈,走在最前麵。
山裡風陰雨涼,我們不住地打哆嗦,一路上都沉默不語隻管趕路。三更天,陰山黑林間不時幾聲怪嘯,黑森裡幾點冥火飄忽不定。
我懸著一顆心,那長毛怪屍像變幻扭曲著麵孔的怨靈滲透人心,一幕幕荒誕變怪的血腥和詭異的場景陰魂不散地在我腦海裡時隱時現,異度深寒。
“不好,卓瑪渾身冰冷!”程逸芸一把一把地抓起稻草往卓瑪身上鋪。
莫西脫下棉衣蓋在卓瑪身上,“丫頭,丫頭……”
“太冷了!”我咬著牙強止渾身冰裂的寒意。
“給!”莫西從包袱裡取出一瓶自釀的土酒,我抓過來猛灌幾口,道“這酒帶勁兒!”
在陰濕的山林間走了一個多小時,前方的樹林越來越稠密,夜色下的山峰重巒疊嶂。
“這不太像是鄰近縣城和小鎮的路線,這更像是在步入一個千裡無人區。”我停住腳步,一臉疑惑,“這是出村的路嗎?!”
“這是唯一可以出村的路。”莫西肯定道。
“不可能。”
既然村民們能夠掠奪貨物甚至是外鄉人的屍體,那麼附近就可能有一個小鎮或者小縣。蜈蚣老頭手裡的那本時尚雜誌,說明這附近必然有小鎮。
“原始森林千裡深山裡,會有一個能賣時尚雜誌的縣城?”
“信不信由你!”莫西似乎有什麼難言的苦衷,歎了口氣道,“這是唯一的路,反正到時候你就什麼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