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心蘭很是氣憤地瞪了果胖子一眼,好漢不吃眼前虧,她識趣地放下槍,然後又盯著程逸芸看了好一會兒,這多半是女人之間的角力,用眼神也能說話,無奈,我卻理解不了。
“你倒是說,什麼政治?”霍心蘭冷冷地說道。
我不緊不慢地說道“其實你應該比我們要清楚。”
霍心蘭卻裝作不明所以,反問道“從頭至尾都是你一個人在分析,我怎知你要說什麼?”
“說起來,到目前為止,整件事最大的困惑其實不是古藏教的秘密到底是什麼,也不是古藏教是個什麼東西,因為有些答案,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不言自明。相反,有一個困惑我始終解不開,那就是冶教授為何會主動與禹陵結為同盟?”
霍心蘭沉默,隻是看著我。
“說起來,可以有很多種解釋,諸如人手不夠、任務艱巨之類的,但說來說去,都繞不開一個話題。”
“什麼話題?”
“勝利果實如何劃分。”
霍心蘭愣了愣,突然笑道“荒謬,如今我們連敵人在哪兒都沒有知曉,你就在想著勝利果實如何劃分?”
“但是冶教授不是一開始就已經謀劃好了嗎?”我盯著霍心蘭的眼睛,“自從我、許倩、夢姐還有妲蒂從地宮中出來,這一步棋就已經布置好了,出人意料的秘密合作,再到派駱建芬到我身邊,明麵上說是合作實際上就是控製,我們帶走實驗病源體,你們又安排我做什麼特彆顧問,我和程逸芸進了聖王窟,你們卻在暗地裡潛伏……諸此種種不比我再一一細說了吧。”
“哈哈哈哈,林坤啊林坤,事到如今,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呢。”霍心蘭冷笑道,“我一直以為你是聰明人,應該知曉這就中原委,心照不宣才是。”
“你說的沒錯,我們的確是心照不宣,但是,有一點你不會承認、冶和平也不會承認。”
“什麼?”
“權力的真空地帶。”
我說出這七個字的時候,我看到霍心蘭的眼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儘管她掩飾的很好,但依舊被我捕捉到了細微的變化。
“你不必承認,我們還是心照不宣就好。”我繼續說道,“我也是當局者迷,多虧了老寧的提醒,本來我還在想姒瑋琪一向不願與冶和平有過多的牽扯,怎麼這一次會一反常態,後來我才終於明白,我們雙方之間相安無事卻又明爭暗鬥了幾十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種平衡不出意外還會繼續保持,但是如果出現了一個權力的真空地帶,那平衡的天平將驟然被打破。”
雖然禹陵後裔分布四海,龍骨堂在各地都有堂口,但是,長期以來,龍骨堂在西藏的勢力始終沒有落地生根,這段時間以來,我也漸漸發現了這一點,我們在這裡能夠調用的力量很是有限。不光是禹陵在這裡捉襟見肘,冶和平也同樣麵臨這樣的困境。
“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這就是我所說的政治。”
“政治?有意思,那我到是想洗耳恭聽。”
“站在統治階級的立場上分析,冶教授是不會把西藏這麼大的地盤拱手讓給古藏教那幫雜碎的,說到底,他們隻不過是一幫匪,蕩平他們是早晚的事情。真正的心腹大患,始終是無孔不入的龍骨堂,他很清楚自己抵擋不住龍骨堂在西藏的滲透和發展,既然擋不住,不如主動請我們進來。”
“你真是越說越糊塗了,就算如你所說,那我們請你們進來,為了什麼呢?”
“一旦古藏教覆滅,你覺得,我會是什麼下場?”
霍心蘭沒想到我有次一問,遲疑了好一會兒,然後笑了起來,倒是一點沒有掩飾,“好吧,我承認,你確實比我想的要聰明,隻可惜,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改變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