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強人所難,隻是有一件事想請各位思慮一二,這玉麵羅刹為非作歹,十惡不赦,今日放虎歸山,怕是日後必成隱患,各位有誰可以立下軍令狀,保證今後鬼門不會再惹是生非?若是不敢,請各位就此打道回府,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周建民臉色凝重道“這”
簡正明點頭道“鬼門一向殺人如麻,玉麵羅刹今日一旦伏法,豈不是”
“各位,你們心裡擔心的其實並不是口上說的那麼簡單吧。”我冷冷一笑,“實話告訴你們吧,今日我們並不想拿玉麵羅刹怎麼樣,我隻是想借機看看各位的心腸,到底是紅還是黑,鬼門殺人向來是無利不起早,要想指使玉麵羅刹殺人,背後的人花的錢一定不少,但是反過來看,她舍得花錢,自然不會在乎鬼門這點辛苦錢,因為真正需要打點的,是在座各位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哈哈哈,開個玩笑而已,你們自己家的事情,我就不瞎操心了,你們做了什麼生意,什麼交易,我也不感興趣,現在就一件事情,人,我今天必須帶走!”
“這麼說,就是沒有商量了?”
我皺眉道“商量?哈哈哈,各位,怕是你們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你們今日為了一個殺人犯求情,不是在幫你們自己,而是在引火燒身。”
“你們都被騙進了一個陷阱。”
董夢瑤冷哼道“你太過自信
,難道就不擔心還會有彆的變數嗎?”
簡正明同意道“說不定還會有彆的事端?”
我一開始還以為簡正明隻是一句不輕不重的隨口之語,沒想到,接下來突如其來的噩耗,使得整個局勢再次發生了翻轉。
許倩忽然接了一個電話,匆匆出去,再次回來的時候,臉色變得慘白,在姒瑋琪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姒瑋琪的臉色也一下刷白。
我從未見過姒瑋琪的臉色刷白。
整個人都愣住了。
在場的人都被一種莫名的緊張氣氛壓抑到窒息。
“琪姐,出什麼事了?”
姒瑋琪眼眶之中含著淚水,半晌才說道“七叔公他老人家駕鶴西去了!”
“什麼?!”此話一出,仿如晴天霹靂。
“這怎麼可能!”
在場的人都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看來對方又出手了,是我忽略了這一點,我們一直把目光盯在發丘門上,觀乎他們好像全無動作,沒想到,他們竟然釜底抽薪,是我小看坐看鷸蚌相爭的漁人了。”
“琪姐,你說有人害了七叔公!”
“不,七叔公身體抱恙已有些時日,我隻是擔心,有人借此做文章。”
“誰有這個膽子,要是想拿七叔公的葬禮做文章,也要秤秤自己是否有足夠斤兩!”
“對方這次是擺明衝著我們而來,頭痛的他們對我們早了然於胸,而我們對他手上有什麼底牌,差不多是一無所知。”
“眼下最重要的是料理好七叔公的後事,彆的事情先放一放再說。”許倩憂心忡忡地道“多事之秋,我們得做好下一步打算才是!”
天開始亮了,潔淨的藍天上,一抹羅紗般的玫瑰色慢慢地伸展開去。
青藍色的曙光靜悄悄地透過了各處險峻的山口,好像尋找昨天遺忘在這裡什麼東西;它穿過樹叢,甚至滑到掉下來的樹葉下麵,走遍各個角落,打扮著大地,讓它盛裝著去迎接太陽光輝的來臨。
禹陵一派肅穆。家家戶戶焚燒紙線香燭,燃長明燈,親族戴孝。死後三天用紙馬車、紙錢恭敬地把死者送走並焚燒紙車馬陪葬,再就是出殯。
舉行葬禮的一切早已準備好了。
參加葬禮的全是禹陵後裔,不管是內家還是外戚,都要一一到場。全都穿著黑色的衣服。
“這些人,不知風從哪兒把他們刮來的!”
外麵開始下雨。
這一無休止的雨滴單調地拍濺著地麵,始終如一,永無儘止。
“你看看,誰來了?”
沒有人注意到人群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勒個去,這娘們怎麼也來了?”
來的人不是彆人,正是那個破不為人待見的董夢瑤。
這裡隻有雨水,人們隻聽到雨聲。
董夢瑤走近,咳嗽起來,先是一聲,接著好幾聲。或許是因為嗩呐一齊奏鳴,我們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她。
一切全退縮在雨傘之下,雨衣之下了。雨始終不斷地下著。鞋子陷在泥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