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龍骨堂裡,想著劉老的話出神。
“這東西砸漿了吧!”一個穿著黑色旗袍的女人進門沒
多久就開始挑刺。
我心裡咯噔一下,心想果然來了。
這女人的舉動,在古玩行當裡有個說法,叫做“鬥口”。鬥口這個詞本來是旗人玩鳥的術語,意思是鬥口不鬥手,不玩真的。後來演變到古玩行當,就成了賣主兒不是真的要賣玩意兒,而是要考較收寶之人的眼力。
這種試探是明目張膽的,幾乎可以算是一種挑釁,一般隻有賣主兒跟收寶的有深仇大恨,成心要砸人招牌,才會這麼乾。
“嗬嗬,我這兒可從不賣贗品,你要是想惹事兒,還是去彆處吧!”
“小兄弟,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口氣倒是不小。”那女人約莫三十出頭,一雙丹鳳三角眼倒是生得十分好看,媚眼如絲。
“我看你一進來就挑刺,成心的吧。”我也毫不客氣,看這女人的口氣和裝束,一看就是練家子,這個節骨眼找上門來,幾乎可以認定就是姒瑋瑜的人無疑。
而且昨日我還得到了茜茜她們發來的消息,她們幾個在龍陵外麵潛伏多日,原本許久未見姒瑋瑜的人手出現,她們狐疑了良久,準備返程之際,卻發現有人一路跟在我的後麵,而我卻始終沒有發現。
“姒瑋瑜果然是早有準備。”我當時已經斷定,姒瑋瑜接下來是要跟我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計謀。
“哼,臭小子,既然你不知深淺,那我今天就教你怎麼做人!”
不過,奇怪的是,她卻沒有打算在屋內跟我交手,反而往門外跑了出去,一溜煙的功夫,就不見了。我感覺奇怪,便跟了出去,此時,便看到遠遠的一個車隊走了過來。
嗚咽的嗩呐聲。
“這是”
那是一對出喪的隊伍。
一口棺材特彆醒目。
“這北京城裡哪來的扶棺出喪?”這畢竟不是古時候,現在要是還有人能夠抬著棺材出喪,那定然是一件轟動全城的事情。
唯一的解釋——
“哼,姒瑋瑜又在裝神弄鬼了,這是她一向來的伎倆。”
隊伍緩緩地經過我的身旁,每一個人都詭異地看著我,我站在路中間,隊伍卻不能停下。
轟的一聲,棺蓋忽被震開,一道人影,尖嘯掠起,已到了那頂轎子上,略一盤旋,突然間,他的頭、手、腳都分了開來。
這兒說“分了開來”,是一個非常詭異的景象,因為誰都知道,人的頭顱、雙腳與雙手,是連在一起的,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地“分了開來”。
除非,他根本不是人。
不過,那人的頭顱和四肢,並沒有斷,可是,他的四肢的確都像忽然都分成前後左右四個角度折裂,又似驟然“長”了起來,姿勢可以說是十分詭異。
“這”我愣住了。
而就在此時,隊伍中站出一個扛著靈幡的老人,那是一個神容矍鑠的老者,一臉暴戾之色,但看去又像正以強大的耐力,把自己的戾氣強忍不發。
“滾開!”老者白眉聳動,雙目凶光暴現,又強忍壓下,一時卻沒有說出話來。
“什麼人裝神弄鬼!”
“找死!”那老人火爆的很,話剛說完,那棺材裡掠出的東西,此時四肢和脖子,似被拆了線的木偶,失了骨架的恐龍,幾乎是殘缺不全般地掠了過來。
“歪門邪道!”
就在這時,剛消失的黑旗袍女人又出現了。她一反手,掣出了紅袖刀,刀光騰起一陣淩厲而且豔麗的殺意。
“今天我就要為我妹妹報仇。”話才說完,刀光已釘向我的咽喉。
刀光綽約。
像一抹夕暉。
像一場細雨。
其實隻是刀。
一把刀。
紅袖刀。
絕世的刀法。
絕情的刀鋒。
“妹妹?你是什麼人!”
“你害死了小夢,今天就要你償命!”
“你是葉雨夢的姐姐?”
“沒錯,我就是葉雨菲!”葉雨菲的刀則如電光。
葉雨菲刀光紛飛,似銀雨千道,她手裡的刀就是一張專切羅網的利器,專破漩渦的神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