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姒月如離開椅子,在她膝前跪下,像小孩子般埋入姒若寒懷內,哭道“三妹,是我的錯,我知道我給禹陵蒙羞了,也害苦了你,但是,孩子孩子是無辜的,無論如何,我犯的錯,都不應該怪罪到他頭上,我求求你,你幫幫我。”
“大姐,你這又是何苦呢!”姒若寒疼憐地摸著她的頭,以異乎尋常的語氣道,“這種話是不應由你口中說出來的,我們是親姐妹,你有難,我難道會袖手旁觀嗎?這這件事情也讓我學了很多以前不懂的道理,什麼叫做血濃於水。”
“三妹!”姒月如痛哭了一會後,坐手搭在扶手處,撐起身子,道“你的大恩大德我定會銘記心中的!”
姒若寒俏臉閃著聖潔的光揮,取出絲巾為姒月如揩去跡,搖頭道“我一開始也猶豫再三,畢竟七叔公已經發話了,隻要是禹陵中人,每個人都不能伸出援手,走在路上隻能視若未見,即便是你死了,也不能送終。但是,我聽到你有難,立即不顧一切趕來了,狻猊他曾要求我一起去,但是我不讓他來,他現在馬上要執掌禹陵,這個節骨眼上他不能出事。”
姒月如感動地道“三妹……”
姒若寒微微一笑道“大姐,我知道你心有不甘,至於報仇一事,更不須提在心上,以致影響了你的身子
,你現在作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身子養好,到時候把孩子生下來,我和狻猊會再去做工作的,七叔公平常最疼愛你,他的心裡也是很舍不得你的,我想他肯定會願意接納你的。”
姒月如沉思了一會,點頭道“三妹教訓得好我明白了!”
“大姐,你這是怎麼了?”姒若寒湊過來,覺得姒月如言辭閃爍,好像並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沒有啊。”姒月如搖了搖頭,淡淡道“我曾在一間清靜的佛堂寄居了三天,我很喜藏那裡的環境,你可安排我到那裡安居,假若我喜歡那種生活,便會在那裡住下來,若你有閒,可以到那裡來看我。”
姒若寒一震道“大姐!”
姒月如微笑道“你說的對,七叔公大概是因為恨鐵不成鋼吧,我並不怪他,這是我自己的報應。現在,我心中隻有一個人,那就是這個孩子。唉,就是不知道他是一個男孩還是女孩?若是女孩子,我希望她千萬不要像我,為情所困,一定要睜大眼睛好好看清楚!”
“大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姒若寒有些雲裡霧裡。
“三妹,你若是真的愛惜大姐,就莫要說任何想改變我決定的話。我每天都會在佛堂為你們念佛誦經,這豈非比在這世上苟活更有意義嗎?”
姒若寒站了起來,貼入她懷裡,低聲道“大姐,我的大姐啊”
姒月如抱著她,眼淚忍不住再次泉湧而出。
就這樣,姒若寒將姒月如送到了位於太湖之畔的尼姑庵中。後來,姒瑋瑜就出生在那裡,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姒瑋瑜會以尼姑的身份做這些事情,原來,全與她的出生和成長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姒瑋瑜就是在那裡出生的。”姒若寒回憶道,“大姐想著青燈古佛了此殘生,雖然我不願意看到她這樣消沉下去,但是若能撫慰她心裡的遺憾和痛苦,倒也是一樁好事。”
“這麼說來,三姨你曾經見過這個姒瑋瑜?”
姒若寒點了點頭,道“我確實見過她,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就連她出生的時候,都是我幫忙接生的。”
姒瑋瑜出生的時候,同樣是下雨天。晚上下著很大的雨,太湖的水位已經快要漫到尼姑庵的廟堂裡。
姒月如躺在床上痛苦萬分,身邊沒有任何人照顧。
當時,姒若寒一個人劃著一隻小船,從浩渺的太湖裡,冒著傾盆大雨,來到了尼姑庵。
折騰了大半夜,終於,雨夜的一聲嬰啼,令兩個人的心落了下來。
姒若寒懷裡抱著的女嬰,真是現在的姒瑋瑜。
隻是,姒若寒連夜離開禹陵的事情不脛而走,回到禹陵之後雖然矢口否認,七叔公也未嚴查,但是未防不測,姒月如還是帶著孩子匆匆離開,此後雖然姒若寒與這對母女偶有通聯,但終是日漸梳離。
而後,姒月如在信中講述自己身患重病時日無多,不久,書信中段,再無聯絡,仔細一想,蓋四年時間而已。從此,姒瑋瑜便孤苦無依,飄零江湖,就連姒若寒也以為她已經夭折,若不是她這番出現,恐怕沒有人還會想起從前的這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