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永海思索了片刻,點頭答應。然後,我們直奔市第一人民醫院。
有刑警隊長在,我們自然一路暢行無阻,很快就進入了醫院的停屍間裡。
停屍間地方挺寬敞,空蕩蕩一個大房間,靠著牆的位置放著冰櫃,大約有六七十個冰櫃整齊地疊放在一起,角落裡放著幾張空的推床,除此之外就沒有彆的東西了。
“警察同誌,這裡就是我們醫院的停屍間。”
看守停屍間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帶著我們走進停屍間裡麵,又指著其中一個冰櫃說道“你們看,這個就是當時存放被竊屍體的032冰櫃,出了這件事後就一直空著。”
聽到中年人的介紹,我收回打量周圍的目光,順著他的手指落在032號冰櫃上。
這第一眼看過去,我立刻就發現了一個詭異的地方。
就在那個存放過屍體的032號冰櫃上,赫然印著一個詭異的血紅色手印。
“冰櫃上怎麼會有這麼一個血手印?”我神色微變,剛要開口問話,耳邊傳來了看守停屍間的那個中年人的聲音。
“警察同誌,不是我抱怨啊,你們的工作我也很理解,配合你們工作也是應該的。不過這個停屍間就這麼點東西,一眼就能全看完,屍體被偷的那天,你們警察也都來這裡檢查過了,一點可疑的地方都沒找到,我說,你們倆這次恐怕也是白跑一趟。”
“這麼一個詭異莫名的血手印就留在冰櫃上,還一點可疑的地方都沒有?”中年人的話讓我把原本要問的話咽了回去。
回頭看了看門人
和任永海一眼,隻見他們這會都看著那個冰櫃,隻不過神情十分自然,似乎是完全沒有察覺到冰櫃上有什麼古怪。
“難道他們看不到這個血手印?”我更加詫異起來。
“師傅,這屍體搬進搬出的,冰櫃上麵會不會沾上些血漬什麼的?”我試探著問了一句,還特意用手指著冰櫃表麵上的血手印,引導他的目光看過去。
“這指定不會,冰櫃裡的屍體都用屍袋套好的,再說了,屍體都保存在零下9度的低溫環境裡,全身都凍硬了,甭管是血液還是什麼液,都不會流動的。”
中年人的目光很自然地順著我的手指落在血手印上,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連他的瞳孔焦距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和我猜測的一樣,他果然都看不到這個血手印。
當人的視線焦點發生變化時,瞳孔會自然進行對焦,從而會相應地縮小或擴大,這是人的本能生理反應,誰都無法掩飾。
中年人的瞳孔毫無反應,隻說明一件事情,就是這個血手印在他的眼裡,根本就不存在!
既然冰櫃上有手印,那麼其它地方或許也會留下痕跡,我抬頭仔細搜索房間的每一個地方,很快,在窗台的位置,也發現了一個同樣大小的血手印。
聯係兩個血手印的位置,不難看出,當天晚上,那個偷走屍體的東西,就是從窗戶裡爬進停屍間,將屍體偷走的。
隻是我一時想不出來,這個留下血手印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師傅,你先忙吧,我們倆個在這裡再看一會,說不定有什麼遺漏的線索。”我衝著看門人說道。
“好的,好的,那兩位先看著,有什麼事隨時招呼,我就在外麵的值班室裡。”這位看門的中年人顯然也不愛在停屍房裡呆著,說著便走了出去。
支走了看門人,我拉過任永海,把剛才的發現跟他說了一遍。
“血手印?”任永海有點驚訝,看了一眼我指的位置,搖搖頭道,“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這就是古怪的地方。”我皺著眉頭,走到冰櫃邊上,伸手虛按在血手印上麵對比了一下,手印隻有我的手掌一半大小,看起來似乎是小孩子的手掌,“這個其實不是真正的血手印,是陰氣的具現化,你看不到很正常。”
“隻是”我沉吟著,有些不解地對比著血手印的大小,“化陰成血,這可是怨氣深到一個相當的程度才會出現的狀況,沒道理隻偷了一具屍體,卻一個人都沒死。”
“會不會是彆的地方死了人,我們不知道?”任永海分析道。
我搖了搖頭“這種可能性不大,這東西怨氣越大就越容易被血氣吸引,那時看門人就在門外的值班室裡,這麼近的距離,沒理由放過他。”
任永海對這行一竅不通,見我否定了,他也想不出第二種可能。
我思索了一會,也沒有頭緒,隻能暫且放在一邊。
“不管這個東西是什麼,要想在醫院的停屍間裡偷走一具屍體,有一個問題它是怎麼都繞不過去的監控或許拍不到它的身影,但是一定會拍到屍體的影像。”
“一具在零下9攝氏度的低溫環境裡冷藏了二十多天的屍體,早就凍成了一坨,無論當天晚上來偷屍體的是什麼東西,都不可能在監控麵前大搖大擺地把屍體弄走,這裡麵一定有些被人遺漏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