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涼風吹來,刮走陣陣腐臭,扇不儘的,陳年腐朽。
姒瑋琪不停的為老人擦著汗,偶爾持勺送一口糖水,看老人麵色稍顯紅潤,才鬆了一口氣。
“你們是……”老人麵露苦澀,緩聲問道。
“我前些天還從你家門前經過,你還有印象嗎?”我躋身上前,笑著對她說。
老人看到我先是一驚,隨即麵露喜色“哦,我想起來了,好像還真有這麼一回事……”
我點了點頭,一手指著姒瑋琪和柯喬,對她說“我們路過這,想進來喝口水,看您昏倒了,這才……”
老人聽完,哀歎一聲,就要下地,姒瑋琪趕忙攔住他,說“大娘,您身體沒恢複好,這有我們幾個呢,啥事你儘管吩咐!”
“不行,我得去看看我兒子,他一天沒吃飯了!”說著就欲起身。
“且慢,您不會不知道您兒子得的什麼病吧,現在彆說吃飯,就是喘氣都得費些力氣!”柯喬攔住老人,對她說道。
老人聽完呆呆的坐在床頭,眼裡蓄滿了淚水,徐徐對我們幾人說道“我兒子得這怪病有些天了,到醫院瞧不好,先生又不敢治,隻能在家這麼乾挺著。”
柯喬聽後略有所思,又問道“大娘,我們能治您兒子的邪病,但您具體說說他到底是怎麼得上這怪病的,我們也好對症下藥。”
老人的兒子叫葉兼鋒,常年在火車站旁蹬三輪兒車拉活。
這天傍晚,葉兼鋒如往常般,坐在三輪上,一邊擦著汗,一邊數著手上的零錢。他沒爹,沒錢,更沒娶上媳婦。
隻有一把子力氣,和一個多病的老娘。
報站聲響起,拉三輪、跑出租的都聚集到站台前方,一麵推搡著同行,一麵大聲吆喝著“大哥,上哪?多遠都三塊錢……”
葉兼鋒左右觀望著,他在這拉了三四年的活,往來的客人一般都選擇出租或者叫網約車,隻有什麼人會選擇他的三輪呢?那就是初次來這裡的遊客,他隻有看準了人,才會上前拉攏。
這時,五
個中年人進入了他的視野,細細看去,裡麵有三個男的,其貌不揚,一臉的晦氣。身旁兩個婦女雖說穿的不入眼,倒是有股子風騷勁兒。
葉兼鋒掐滅手中的半截煙頭,夾在耳上,上前笑道“幾位這是要上哪?多遠都二十塊錢……”
沒等他說完,隻見當中一個婦女對他嫣然一笑,從兜中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抵到他手裡,問他“吳西村,這些夠不?”
葉兼鋒接過錢先是一愣,看這幫人穿的破破爛爛,出手可夠大方的,聽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本想多宰點,可一看到那大娘們,良心就立馬回到肚子裡了。
他沒拿過幾回一百大鈔,沒管真假,把錢揣兜,就把幾人請到車上。一路嘎遊著,蹬往十裡外的吳西村。
天色漸黑,空氣也是異常的悶熱,他一路蹬著三輪,一路納悶,這五個人坐在車上,要是放在平常,走個平地都費勁,這回上坡都不用下來推,還真他媽邪門了。
此時已經出了市區,他隻感覺背後陣陣陰涼,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回頭望去,看那幾人還好好的坐在車上。
黑暗中,他看不清那幾人細微的表情,可五個大活人坐在車上,不說話,不望風,光他媽瞅著自己蹬車。昏暗中,幾人微揚的嘴角,讓他葉兼鋒骨悚然。
他不相信世上有鬼,隻是感覺這幾人很是舉止怪異,暗自祈禱這幾人可彆是壞人。?想到這,不禁加大了腳上的力度,眼看著吳西村就在眼前,他緩緩轉過頭,問道“你們要到哪家?”
一個男人乾笑兩聲,隨即又拉下臉子,悶聲對他說“村西頭兒,老張家。”
葉兼鋒不敢耽擱,心想“得趕快把這幾個瘋子送走,若不然,不定什麼時候就掏出刀子,給自己來個透心涼。”
他拚命的蹬著三輪,到老張家門口又狠命的踩下腳刹,隨著車胎與地麵劇烈的摩擦聲響起。三輪車戛然而止,剛要讓幾人下車,卻發現那幾人早已經沒了蹤影。
此時,葉兼鋒有些頭大,揉了揉眼,聽院內母豬嗷嗷瞧叫,張家媳婦兒大喊道“這麼晚了……”
他隻感覺自己很累,像是得了大病一般,他帶著一身疲憊回到家,沒和母親說剛才發生的事兒,埋頭大睡兒起來。
他起來時,已至中午,母親給他熱好了飯菜,等著他吃。他揉了揉太陽穴,可依舊不能緩解劇烈的頭痛。
葉兼鋒沒有食欲,走到母親身邊,就要把昨天的賺的錢交到母親手中。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張百元大鈔。
可一掏之下,卻讓他驚駭萬狀,一看兜裡的揣的哪是人民幣,分明是一團紙灰。
沒等母親問清緣由,葉兼鋒便帶著一腔怒火,急急奔到吳西村,欲找張家理論理論。
“昨晚你家是不是來了五個人,三男兩女,做完車還給張假錢……”葉兼鋒雖怕那幾人,但這光天化日之下,在錢麵前,他絕對不肯低頭。
沒等他說完,隻見張家媳婦兒抱著一隻小豬羔走了出來,疑惑的看著他。隨即對他說“昨晚我看你拉個空車在停在我家門前,問你話你也不答應。我家這兩天人沒來,狼母豬倒是下了五個小豬仔,正好是三公兩母。”
葉兼鋒聽完腦袋翁的一聲,看那豬仔的眼神,也像是在嘲弄自己。
暗想自己昨晚莫不是拉著五個要投胎的惡鬼?
他不敢再往下想,騎上三輪,忙如漏網之魚一般,急奔回家中。
沒等喘勻乎氣,就急對母親說了這兩天發生的種種,他聽說過,活見鬼是要倒大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