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燕走後,佳定薇苦澀道,“娘,表姐真可憐,你為什麼不勸勸她?”
唐雲嬌搖頭道,“她都這麼大了,遲早都要走出這一步。你爹說的對,不要過多的乾涉任何一個人,尤其是修士!”
佳定薇問道,“那我呢?你們將來會乾涉我嗎?”
唐雲嬌內心一顫,幽幽歎道,“你爹說了,隻要你們覺得幸福,就去大膽的追求。你爹從來不在乎什麼門當戶對,他也不讚成家族長輩安排的婚姻。但是,薇兒,娘真的不希望你嫁給一個沒有前途的小門派弟子!”
佳定薇頓足道,“娘,八字沒一撇呢!你咋知道我要嫁給張平山?他要不能化神,休想得到本仙子的垂青!”
唐雲嬌心裡大定,微笑道,“不錯,你這性格隨我,永遠不會委屈自己!”
她扭頭問道,“康兒,你找為娘有什麼事?”
佳定康一咬牙道,“娘,明年止秋老祖和定龍堂兄要去崗駁那山脈,兩個大陸上的人共同組建了對抗三目族的防線,孩兒已經向止秋老祖主動請纓,去戰場上建功立業!特地來向您說一聲。”
“什麼?”
唐雲嬌頓時一陣頭暈目眩,她指著兒子的腦門喝道,“康兒!你瘋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跟為娘提前商議一下?那是你要去的地方嗎?你不想活了!你說,是不是佳止秋這個老狐狸教唆的?”
佳定康一仰脖子道,“不是,和止秋老祖沒有關係,是孩兒自己的主張。我不想在這裡坐享其成,我要去同三目人廝殺,奪回我們的土地,奪回屬於我們家族的一切!我作為家族的一份子,理應為家族出力,報效家族,拯救我們人族!”
“幼稚!可笑!”
唐雲嬌怒不可遏,厲聲罵道,“你報效什麼?你可曾享用過家族裡一塊靈石?一粒丹藥?家族培養你了嗎?你欠家族的?你拿什麼報效家族?你有什麼能力報效家族?你是化神?你是煉虛?刀劍無眼,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為娘如何向你父親交代?你父親舍下臉麵,請求枯梅大哥把你們千裡迢迢接回來,就是讓你報效家族的嗎?”
佳定康已經是鐵了心了。他躬身道,“娘,您不用勸我了,我意已決!寧願戰死沙場,也不願意苟且偷生!”
唐雲嬌欲哭無淚,她恨聲道,“你這麼做對得起你父親嗎?他苦心經營,為的是什麼啊,不就是盼望你們兄妹平平安安嗎?”
佳定康躬身道,“娘,我倒是覺得父親的做法有些欠妥。他老人家的修為雖然高,但是這格局和眼界未免有些偏私,在大是大非麵前顯得縮手縮腳。父親就應該和止秋老祖一樣,出現在秋離大陸的沙場上,同三目族血戰到底!這樣才是大英雄、大豪傑!在孩兒的心目中,父親一直都是頂天立地的擎天之柱,沒想到他卻有畏戰情緒,在三目族入侵之際,退避三舍。那麼就由孩兒來代父出征,挽回他老人家的名聲!”
‘啪!’
一個清脆的耳光打在佳定康臉上。
“放肆!”
唐雲嬌指著兒子怒聲嗬斥道,“你怎麼如此幼稚?你父親沒有教誨你:在沒有實力之前所有的一腔熱血都是徒勞!你怎麼就不聽呢?你竟敢嘲笑你父親有畏戰情緒!你懂得什麼是大英雄、大豪傑?沒有血流成河,沒有人頭滾滾,哪來的大英雄、大豪傑?你父親什麼事沒經曆過,你能看懂的東西,他就看不懂?”
佳定康捂住半邊臉道,“我寧願轟轟烈烈血染沙場,也不願意讓他人戳我脊梁骨!”
唐雲嬌沉思良久,輕聲歎道,“康兒,你當你父親是傻子?他就不明白慷慨就義?他讀過的書籍浩如煙海,他什麼道理不明白?你離你爹爹差遠了!你僅僅隻是看到表麵的現象,這都不是真實的,你父親比你看的要深的多!”
佳定康搖頭道,“不管怎麼說,秋離大陸和西榮大陸上每天都有人流血,每天都有人死亡,這就是最真實的,我不能無動於衷!”
唐雲嬌冷笑道,“關於三目族入侵,為娘也曾經和你父親商討過。你父親看到的是背後,他曾經清楚的告訴過我:這場戰鬥短時間不會結束。這是一場消耗戰,消耗的是雙方需要消耗的力量。是大人物之間的博弈;是大人物之間的遊戲;是大人物之間的籌碼互換。海族供養不起那麼多的種族,必須要淘汰一部分,我們人族也一樣,要利用時間換空間,這需要一個過程,一個足夠漫長的過程。在差不多的時候,或者說在天平發生嚴重傾斜的時候,在戰爭的進程危及到某些大人物的利益時候,他們就會出麵製止……”
“康兒,這就是你父親對這場戰役的判斷和分析,當然,你父親也承認,由於他掌握的信息不完全,所預判的情況也有偏差。但是即便是有偏差,也僅僅是多和少、遲和早的關係,不影響全局。康兒,你過早的入局就是棋子,就是犧牲品,就是炮灰!你父親就是不願意做棋子,才退避三舍。他要做下棋人,他曾經明確的告訴為娘,隻要有實力,完全可以成為一名執棋者,甚至可以掀翻棋盤,從新布局,從新按照自己的利益去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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