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士子數量,何其之多。
大慶養士的能力,也是不差的。
但凡儒生,隻要通過科舉獲得秀才,便等於從此有了特權。
尋常百姓不能乾的事兒,秀才能乾。
而且免除徭役,每年不用再免費給官府乾活,免賦稅,被允許擁有奴婢。
甚至哪怕犯法了,地方官員也無法問罪,需要移交到當地的教諭。
特權多多。
若是再進一步,中了舉人,那就有了官身!
若是再進一步,中了進士。
那地位更加的不同。
科舉取士。
這個天下,名為皇家的,可終究是他們這群士大夫在治理。
可如今,大慶人口何其的多?
儒生數量,又有多少?
就算尋常百姓家的孩子,也認得常用的一些字了。
想要科舉做官的數量,那多到不可勝數!
一個字來說,那就是卷!
卷到炸。
大慶的官位,就那麼多,任上的人老了,沒了,才能有新來的上去。
坐在位置上的人。
堵住了後麵人的路!
儒生之間的內鬥,興許不見刀光血影,但卻分外的殘酷。
誅的是心!
當然。
如此,之前才出現了南北榜案,大慶的一科進士,全是南方人,連個北方士子都沒有。
如此一來。
讓慶皇殺了不少人。
也寒了北方士子的心!
“當今大慶,最關鍵的問題,仍在於南北割裂,隻不過是換個另外一種形式。”
秦標與兩個兒子聊著聊著。
最終還是聊到了這天下大勢,更是忍不住的眉飛色舞。
這才是他最擅長的地方。
興許秦雄英與秦允炆聽得懵懂,但秦標覺得沒關係,他說的開心就行了。
“以往的南北局麵,在於北貧南富。”
“如今的南北局麵,卻在於北方革新,南方守舊。”
“其根本問題,就還是在於士子的身上,大慶以士人治理天下,士人們的喜惡,往往代表了天下未來的走向。”
秦標說著大慶的根基所在。
大慶固然以武立國,就連慶皇的年號,都稱之為洪武。
可未來天下太平了,四下無敵,便要興文治。
文治文治。
便要用士子們治理這個天下。
“可如今的朝廷,自從南北榜案之後,北方士子與朝堂離心離德,開始轉去專研遼學,不再研究八股文。”
“南北的學風,儼然變成了兩個方向。”
“北方的士子,想要學習遼地,進行變革,讓朝廷從上到下,重新梳理一遍,讓遼學變為顯學,抑製儒學諸派。”
“北方士子,甚至覺得科舉,就該多考一些遼地的學問,那才是真正經世濟民的好東西,而並非是傳了兩年前,禮儀教化上的那些之乎者也!”
“之前京都皆言你們六叔要反,滿朝文武更是傳得風風雨雨,皆信以為真。”
“其根源,便在與南北士人在文化上,有所割裂。”
這是秦標醒來之後,所想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