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玻璃杯摔在地板上的破裂之聲,在遠隔數百裡的兩個小區裡響起。
一個是省城的某個高檔小區,一個是連平縣的某個小區。
摔杯為號的兩個男人,都是平時在人前形象高大威嚴不凡的領導人。
他們是在為同一件事而憤怒而摔杯。
那就是九潭裡的人,找到了,而且,都是活的,現在正在醫院裡搶救。
“你不是說已算出她陽壽已儘,逃不過這一劫嗎,現在怎麼是這種情況,十幾個小時還沒死了,還被救上來了,這就是你的神機妙算?”省城摔杯的這位男人,對著手機吼道。
“領導請息怒,貧道確實算出她在劫難逃,可疏漏了有人能為她改命,這種天機深不可測,貧道道行不夠。隻是,來日方長,憑著領導的睿智和權勢,一名小小的女子,何足懼哉?不過是苟延殘喘而已。”
對著手機說話的,正是白雲觀的清虛道長。
“勝展呢,他知道這個沒有?”
“正在睡覺,暫時不知,我一會告知與他。”道人說道。
“讓他給我趕快滾回來!”男人繼續發泄著怒火。
“領導,務必息怒,怒則慌,慌則無智。貧道以為,勝展回省城甚為不妥,暫時還不能回去。”老道無視對方的怒火,勸說道。
“他不回來,還留在那裡乾嘛,還能再來一次嗎?”他對這個牛鼻子現在很不待見,事情不成,還留在那裡乾嘛。
“非也,貧道並非那個意思,憑著領導的睿智,不會想不清其中的緣由,隻是領導還在氣頭上。勝展怎麼做,我會安排好的,請領導放心好了。”老道語氣如常,不疾不徐。
男人愣了一下,也就明白了,剛才確實是氣急了,才會說出那樣不智的話來。
確實,現在如果兒子把女友扔下跑回來,那沒有鬼也有鬼了。之前自己已經打電話,詳細了解了當時的情形。實在是關心則亂啊。
“好吧,那就拜托道長了。”男人說完就掛了電話。
氣鼓鼓地躺到了床上。
今夜,注定難眠。
這邊,省城的電話剛結束,隨即手機又響了起來,清虛道長都不用看,肯定是唐局長的來電。
私貨夾帶進去,卻功虧一簣。
一個個的,隻知道跟自己發脾氣,可自己的苦處向誰訴?
本來篤定的一魚兩吃,現在全部變成了一碗清湯,裡麵什麼都沒有。
他歎了口氣,接起了電話,“唐縣長好,是聽到消息了吧,沒說話我就知道你正氣衝牛鬥。”
再怎麼苦,也不能失去風度,還必須裝著神通廣大。
“道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周隊長給我彙報說,那小子竟然還活著被找到了,他怎麼就那麼命大,十幾個小時淹不死他,瘴氣也毒不死他?”
“唐縣長,姓方的命中有此一劫,但命不該絕,貧道隻能推波助瀾卻逆不了天命,天命難違啊,強行逆天,必遭反噬。故貧道最後順天意而為,再緩圖之。況且他雖然還有一口氣在,但也彆想有什麼將來了。他與你相比,猶螻蟻之與鯤鵬也,縣長不必放在心上。”
老道故弄虛玄的本事確實不小,救援隊找到了方舒,變成了他的選擇。
可就是有人願意相信,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這話,唐縣長就愛聽。
“那好吧,就這樣先。”隨後掛了電話。
老道聳了聳肩,這件事的結果,實在是太出乎他意料了,本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全部是按照他的安排推進的。
從省城叫來李清婉,方舒去九潭會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也確實板上釘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