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正軍慌歸慌,但畢竟乾了這麼多年公安,心理素質還是很強的。
“屬不屬於緊急狀況,隻能由縣局對嫌犯可能的反應,作出預測和評估而作出的,作為新聞媒體,無權乾涉公安辦案,請雲記者回避,否則……”
廖正軍說到後來,就明顯有了威脅的意味。
不過他忽然想起了上午的那一幕,趕緊刹車。
“既然廖局長覺得我們妨礙公務,那就跟上午那個張隊長一樣,把我們這幾個人全都抓起來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雲疏影一點都不退讓。
廖正軍敢嗎?肯定是不敢的。
如果他真的第二次把雲疏影抓了,估計朱東華會親自過來,不把他吃了也差不多。
這樣,就形成了僵持狀態,誰也不願退後一步。
正在這時候,忽然有婦人拖著長音的啼哭聲響起。
這聲淒慘的哭聲,好似女聲領唱一般,還沒落音,一群婦女的哭聲便跟著傳過來。
淒淒慘慘戚戚!
眾人不由得望向大門,隻見大門外湧進一群中老年婦女,大放悲聲走了過來。
在她們頭頂上方,有一副橫幅,上書“還我公道,副鄉長仗勢欺人毆打無辜!”
橫幅由兩個走在婦女兩側的男人拉舉著。
在這群婦女當中,還有兩個男人,一個用白紗布帶兜著胳膊,一個腿上打著石膏,用一根木棍拄著。
都是一副慘兮兮的樣子。
被銬在車子裡的方舒,從車窗裡看到了這情景時,立馬明白了,這是廖正軍的後手。
看到這群大放悲聲的婦女,廖正軍嘴角閃過一絲笑意。
民意來了,你不是輿論監督嗎?
我倒是看看,這種情況你如何監督?
雲疏影沒見過這種架勢,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眼睛看向了還躺著的蔡思敏。
這種時候,還躺什麼躺?
蔡思敏一骨碌爬了起來,也不顧身上臟兮兮影響形象,大步走過去,攔住了她們。
“我是白溝鄉黨政辦主任蔡思敏,你們這是乾什麼?有話好好說!”
“方舒打人,鄉長打人,嚴懲打人凶手,還我們老百姓一個公道!”那些人喊起了口號。
“大家都靜一靜,聽我說,你們這樣衝擊政府工作場所,是違法行為。有什麼話都可以說,但不能這樣,可以派一兩個代表,把事情說清楚。你們誰,誰,作為代表,跟我進去,其他人都散去吧。不是人多就有理,有理不在聲高,更不在人多……”蔡思敏早已看出是怎麼回事。
她在基層工作這麼多年,深知現在這種情況,隻能把人勸退再說,否則情緒激動之下,釀成群體事件,那就不好收拾了。
底層就是這樣,有些時候是沒人跟你講理的。
“這個女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官官相護,不給一個說法,我們一個人都不會走的。讓方舒出來,讓打人凶手方舒出來!”有幾個積極分子高聲喊道。
這個時候,最不宜出麵的,就是方舒。
然而,廖正軍可不這樣想。
當然要讓方舒跟這些老弱婦孺見麵,傷害了最好,傷害不到,也是侮辱性極強的。
據說他很能打,那好吧,就讓你跟這些中老年婦女決鬥吧。
“來人,既然雲記者覺得不應該對方舒采取強製措施,我們有錯必糾,打開手銬讓他下來。讓他自己對這些受害者作出解釋。”
這一招很陰險,這些人能聽方舒的解釋?
本來就是衝著他過來的。
最要命的,這是一群女人,中老年女人,弱勢群體,你敢動一下試試?
方舒走下車來,看著這群雇傭和部分不明真相的人,明知道解釋沒用,但他還是喊了一聲,“請大家靜一靜,我是方舒,你們是說我打了這兩個人,是嗎?”
抵賴是絕對沒用的,人家那傷就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