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萬寶閣經常有商隊前往北海,其中自然少不了護衛修士,我看道友修為高深,若是願意充當護衛修士,可免去所需繳納的靈石。”
此女話音一頓,似是要看方霄的選擇。
“若是不願意充當護衛呢。”
“若是張道友嫌麻煩,不願的話,也可以直接繳納靈石,全程的安全自然便由我萬寶閣來保障,當然路途中如果出現一些緊急情況,還望張道友不吝出手,到時不僅靈石全部返還,還會給予道友一定的補償。”
深海之中,就連天氣都是瞬息萬變,出現特殊情況也在理解之中。
“在下還是比較喜歡清淨的環境,護衛之事恐怕不太合適,就繳納靈石吧。”
隨即便商討了一個二人都滿意的價格,他便從腰間儲物袋內取出所需的靈石交於此女。
“好,張道友將此玉符收好,三天後仙城東門,憑此玉符才可登上跨域飛舟,到時會有元嬰期前輩全程隨行,萬不可遲到,若是錯過,靈石可是概不退換的。”
此女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符,雙手遞於方霄。
“好,記住了,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他捏著手中溫熱的玉符道。
“張道友慢走。”
……
三日後,東來仙城的東門處,懸停著一艘跨域飛舟,其規模絲毫不在天瀾宗的跨域飛舟之下。
此時的方霄早已通過玉符登上了飛舟,甲板之上除了有大量的護衛修士之外,也有許多同方霄這般臨時加入的修士。
隻是他竟沒有看到任何結丹期修士,更不要說隨行的元嬰期修士了。
暫時無意與人交流,隨即便借著玉符的指引,來到一處客房前。
進入到客房之中,便將陣法封閉了起來,這還不放心,又在房中布置了隔音、斂息、預警、禦敵四重法陣。
然後就盤坐於床榻之上默默調息,等待出發。
一個時辰後,嗡鳴聲將方霄從調息之中驚醒,顯然已經到了跨域飛舟出發的時間。
他站起身,打開了房中窗戶,窗外的山川化為殘影在眼前閃過,並在跨域飛舟後方極速消失。
沒多久,便有一股淡淡的鹹腥味撲麵而來。
目光直視遠方,在山巒的儘頭,那模糊的海平線開始變得清晰起來,其與天相接,之間的界限仿佛被抹去了一般。
穿越前後,四十多年的人生,並未見過海的他,也終於體會到那句‘秋水共長天一色’之意境。
隨著這浩瀚的湛藍色充斥於視野之中,站於窗前的他,一時之間竟有些癡了。
此時他的心中之境與這天海之境相接,相比於這天海的浩瀚,方能感受到自身的渺小。
心底思潮湧動,曾經剛穿越而來的躊躇、對前世家人的思念、以及最終放下釋懷、踏入修行之路的喜悅、第一次殺人與心中現代人理念的矛盾衝突,等等,這些思潮最深處的心緒,仿佛在眼前一一閃過。
但這無邊的思緒,在與天海相連的心神中,卻泛不起絲毫的波瀾。
其就宛如心中的枷鎖,此刻全部被打開,但卻也不會就此斬去,隻因其是自己人生的一部分,若是斬去前塵,和走太上忘情之道又有何區彆。
當人能夠坦然麵對,既拿得起也放得下時,這些思緒便能化為助力,推動著不斷前行。
方霄的思潮逐漸歸於平靜,前塵往事儘皆平複,諸事皆存於心,卻又不為其所擾。
此刻仍在他心頭活躍的,隻餘下對前路未知的渴望和對未來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