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她前腳剛跑,沐川和李叔就進了門。
浴缸裡的水濺了一大半出來,戰墨野手上拿著一隻鞋,甚至……左臉發紅,那好像是一個巴掌印?!
沐川錯愕,認定自己絕對看花眼了!
誰敢扇少爺巴掌?怕是找死!
“有人從後門逃了,馬上派人去追!”
戰墨野一張臉冷煞如閻羅。
李叔看了眼地上的藍色綢帶,擔憂地道“少爺你怎麼能解開這綢帶?”
戰墨野緊緊閉上眼,好半晌才睜開。
視線恢複了清明。
八歲那年車禍後,他的眼睛留了後遺症,需要定期治療。
李叔是為他治療的醫生,藍色綢帶浸了藥水,為他治療的同時,會讓他短暫地失明,不過又會很快恢複。
戰墨野看了眼手上的鞋……
“少爺,您怎麼會有隻女傭的鞋?”
沐川折回房間,詫異地看著那隻白色平底鞋。
戰家的傭人有統一的製服和鞋子,這鞋就是女傭的鞋。
一瞬間,戰墨野幽深的眸底浮現恐怖殺機,周身翻湧起暴戾的陰鷙氣息。
“找到這隻鞋的主人,把她帶到我麵前!”
他修長的手指點在唇角,沾染一點血跡。
這女人……牙齒夠利,膽也夠肥,她竟敢對他動手!
“是!”
沐川手心冒汗,少爺已經多久沒這麼動過怒了?
這人的小命還保得住嗎?!
蘇清風從戰墨野彆墅逃出,一路小心地逃回宿舍,換下一身濕衣服後,又扔掉剩下那隻鞋,這才上床睡覺。
那隻鞋留在了戰墨野那,這是個問題。
她扇戰墨野那一巴掌,更是個問題。
不過她眼下管不了那麼多,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翌日。
蘇清風剛到廚房就被李嬸叫到一旁。
李嬸打量她好一會,“知道我昨天為什麼罰你嗎?”
蘇清風點點頭,“知道。”
“那你知錯了嗎?”李嬸問道。
蘇清風默了會,抬起頭坦然地望著她。
“我知道李嬸是為我好,但我並不認為我做錯了,我隻是說了事實而已。”
“隻是說了事實而已?”
李嬸都氣笑了,指著她,恨鐵不成鋼地說“蘇清風你當這裡是哪?這裡是戰家!豪門是非多,明哲保身才是正道,你牽扯進去能落得了什麼好?”
“可李嬸你不也在關照我嗎?你大可不理會我,不跟我說這些,明哲保身!”蘇清風笑了,大眼撲閃著,十分靈動,“我為什麼不能發一回善心呢?”
李嬸臉色凝肅,良久後她搖頭,歎口氣,“清風你還是沒搞懂,這裡是戰家!我這就帶你去看看,你的善心到底有沒有用!”
蘇清風被李嬸牽著到了林婉柔的住所。
她們剛好撞見白鳳儀神色匆匆地走進去。
蘇清風愣了下,下意識跟了進去。
“孩子!我的孩子沒了……”
哀淒的聲音傳出,是林婉柔的痛哭聲。
蘇清風錯愕地站在門口。
隻見林婉柔躺在床上,白鳳儀就坐在床邊,握住她一隻手,神色悲傷,又有點淡淡的責備。
“你一個有身孕的人,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從樓上摔下來!”
林婉柔淚流滿麵,哭著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是我自己不中用,沒有福氣為戰家生下這個孩子!”
她說著又扇了自己一耳光,頭發蓬亂,臉色慘白,看起來悲慘極了。
白鳳儀仔細欣賞了會她這幅慘樣,眸底閃過一抹笑意,聲音卻依舊溫柔。
她甚至抓住了林婉柔的手,一臉感同身受的悲痛,“好了!我知道你很難過,我也難過!但事已至此,你還是節哀,好好保重身體才是!”
那模樣,任誰看了不誇她一句善良大度?
畢竟她現在是作為原配,在安慰丈夫的情人,哪個女人有這種胸襟?
周圍的傭人見狀,臉色都一臉敬佩。
蘇清風垂在身側的手卻緊握成拳。
她隻覺得脊背發寒,這個白鳳儀,她當真是又惡毒又偽善,厲害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