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錢向文和錢裡正爺倆趕著牛車,葉繁星趕著騾車,車上載著樹哥兒,跟在後麵慢慢地走著。
在現代,葉繁星也是有車的人,但這並不妨礙他看到眼前的騾車時,臉上浮現了一絲苦笑。
原因很簡單,車,他會開,但眼前的這輛,可是此車非彼車!
還好,這頭騾子行走起來很是平穩,不用葉繁星揮鞭抽打,就能跟得上前麵那輛牛車。
一行人抵達大柳村,正巧是各家各戶都從田裡出來,準備燒火煮飯的時候。
早晨錢裡正等人出村時,隻有一輛牛車,回時卻又多了一輛騾車,頓時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村子裡隻有裡正家和張屠夫兩家有牛,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借給彆人的,村裡也沒人有騾車,前麵那輛是裡正家的,後麵那騾車難不成是裡正家新買的?
眾人定睛一看。
後麵那騾車的車架上,坐著的不是自請除族斷親的星哥兒麼?
看那架勢,這騾車是他買的!!
想來那欠條上的銀錢,他都從葉老三那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手裡摳出來了?
“我就說這星哥兒是個沒良心的,硬是把孝敬的東西說成是欠的,還逼著自家爹娘當場還了銀錢和糧,原來就是為了今天去買騾車啊?想來在星哥兒心中,親爹娘還沒這個牲畜重要呢。”
一道蒼老聲音從人群中響起,村民們轉頭一看,竟然是許家村的許老蔫!
怪不得說話這麼難聽。
村子裡的人也不吃他這陰陽怪氣的一套,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白紙黑字寫的欠條,我說許老蔫你怎麼和你那不要臉的閨女一樣,嘴一歪歪翻臉就不認賬了,張口閉口就是孝敬,真是好大的一張臉上,長了個血盆大口啊!”
“我看啊,這老許頭是來葉老三家打秋風來了,這次怕要空手而歸嘍!”
“唉,你怎麼說話那麼不好聽呢,什麼秋風不秋風的,那是孝敬,上嫁出的子女家中去取孝敬……”
……
宋家院外麵,許老蔫聽到大柳村的村民們七嘴八舌的說個不停,頓時氣的他滿臉通紅。
“我說你們了嗎?一個兩個舔著臉,上趕著往他宋家湊,難不成你們還指望這個姓宋的考上舉人不成?”
“你們不要忘了,那姓宋的可早就不是讀書人了,他現在就是一個殘廢!隻有我們家文財才有資格參加科舉。”
“你們就等著瞧吧!”
說完,他往地上呸了一聲,背著雙手,趾高氣揚地走了。
大柳村的村民們都搖了搖頭,一個大老爺們,整天無所事事也就算了,居然還很八卦,怪不得許迎娣也這麼喜歡盯著出嫁的哥兒,感情是隨了許老蔫的根了。
還有,許老蔫的寶貝兒子,都快二十歲了,也沒娶到個婆娘,哪怕連哥兒都沒人願意嫁給他家。
一家子懶鬼不說,還靠吸出嫁子女的婆家過活,但凡正經人家,哪會舍得將自己的閨女哥兒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