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之妖精的前世今生!
幾板子下去,陸子然下半身就已經皮開肉綻,鮮血淋漓,陸北山何曾目睹過此等慘狀,情感戰勝理智,堂前大呼道
“住手!都給本官住手!”
行刑的衙差誰敢不聽從知府的命令,厚厚的打板子沾著斑駁血跡停在半空,遲遲沒有落下,陸北山不顧眾人眼光,跌跌撞撞的走到堂下。
“然兒……你……”
陸北山的聲音聽上去十分蒼老喑啞,仿佛從乾涸的喉嚨裡艱難吐出的幾個字,陸子然閉著的雙眼無力的睜開,伸出手胡亂的循著聲音的方向抓去,勉強夠住滑膩的布料,緊緊抓住。
“爹……”聲音逐漸低下去,“救救……我……”
不過幾個字就像耗儘了陸子然畢生的力氣,布料從指縫滑過,陸子然的手無力的垂下,竟然暈了過去,陸北山哪裡還會想什麼墨老王爺,一心隻想著陸子然千萬不能有事。
“大夫,你們幾個去給我把郢州最好的大夫都找來!還有你們,把然兒抬進內室!快!快!”
衙差聞言七手八腳的就要去抬陸子然。
“陸大人。”
嘈雜的人群中墨彥川的的聲音並不大,甚至隱約有被人聲蓋過的跡象,但這聲音如同地獄爬上來的索命惡鬼,叫陸北山一下子頭皮發麻,身體僵硬,他很想假裝沒有聽到,可是臉上的僵住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
“陸北山!”
墨彥川帶著白倩已經撥開人群走進了公堂,衙差們見狀都停了手,不明所以的看著陸北山。
“墨王爺,公堂之上,請恕下官無法向您行禮,此刻下官有要事在身,若有其他事情,請容後再議!”
陸北山看也不看墨彥川,一心隻想著先醫好陸子然。
“本王以當今小王爺的身份命令你們即刻行刑,想活命的就繼續打!”
“誰敢!!”陸北山卯足全身力氣大喝道。
“墨王爺,打也打了,然兒此刻昏迷不醒,性命堪憂,你就不能網開一麵嗎?”陸北山幾乎是啞著嗓子朝墨彥川求饒,墨彥川的目光冷冷的掃過陸北山,繞過陸北山,走到公堂最上方。
“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這世間豈有判了刑罰而半途中止之理,既然陸大人不忍心,那麼就由本王代勞,黑甲衛!”
聽到墨彥川嘴裡喊出黑甲衛三個字,陸北山的神誌恢複了一絲,自己的衙差下手尚且還會顧念陸子然的身份留有餘地,若是黑甲衛行刑,然兒的命定是保不住了!
思及此,陸北山隻好上前一步朝墨彥川低頭拱手道
“小王爺,方才是下官的失職,既然是在下官管轄範圍內犬子犯下大錯,於公於私都和下官脫不了乾係,行刑一事,還是下官親自來吧!”
墨彥川點點頭,退到一邊,攬過白倩,靜靜的注視著陸北山,陸北山走上公堂,重新整理衣冠,擦去臉上的淚痕,咬牙切齒道
“行刑!不打足五十大板誰也不許停手!”
……
“八……”
“九……”然兒,為父一定會為你報仇!
“二十一……”衙差木然的數著數,陸北山隻恨這時間過得太慢!
“五十!”終於,五十大板打完,陸子然的下半身此刻已經沒有一塊好肉,都被打的稀爛,血跡已經透過衣衫印了出來,陸子然暈過去又被疼醒,起初還能哼哼兩聲,到了最後如同一塊爛肉,半點知覺也沒有了。
陸北山的心幾乎揪在一塊兒,他強迫自己不去看陸子然,而是先向墨彥川回稟。
“小王爺,五十大板已經打完,下官就先帶犬子回府,請王爺放心,下官今後一定好好管教犬子,絕不讓他再招惹是非!”
能說出這番話,陸北山自認已經將姿態放到最低,可是墨彥川卻搖了搖頭。
“陸大人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忘記事也是常理,沒關係,本王替你記著,五十大板後當街遊行,來人,準備囚車,即刻於郢州城鬨市區遊行!”
陸北山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被打的不成人形的陸子然被強行戴上鐵鏈枷鎖扔進囚車裡拖往鬨市區。
囚車從郢州城南緩慢朝城北進發,然後再繞回衙門,陸子然身受重傷,還要受這般屈辱,陸北山自是不忍心前往,可是實在放心不下陸子然,隻好帶著幾個手下跟在人群後頭,想等著遊行已結束立刻送陸子然去救治。
郢州城自陸北山管轄以來極少有大案發生,更彆提當前遊行,是以百姓都很好奇,紛紛趕去街道圍觀,湊個熱鬨,此刻街道邊的茶館二樓裡也有一位被遊行所吸引的人。
此人一身貴公子打扮,舉止不凡,長相俊美,雖是深秋,天氣漸涼,可這人手裡還拿著一把紙扇,正享用茶水間忽然聽見窗外人聲鼎沸,不由得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身邊的隨侍一眼,侍從想必伺候慣了,隻一個眼神便知道主子的心意,放下手中的茶壺,走到窗邊推開窗子,貴公子走到窗邊朝下粗粗看了一眼,有些好奇。
“發生了什麼事?囚車裡的那個人犯了什麼事?”
貴公子的侍從仿佛知道主子好奇,早已派人下去打探清楚,此刻見主子問起,不慌不忙的回答。
“回稟主子,此人名叫陸子然,乃是這郢州知府陸北山的三公子,今日據說是冒犯了墨王妃被陸知府親自公審,判了五十大板和當街遊行,您往人群後頭瞧,那位憂心忡忡身著官服的老者便是郢州知府陸北山了。”
貴公子點點頭,臉上看不出喜怒。
“看他神情似乎很是心疼這個陸子然,又怎麼忍心下這樣的狠手?”
“這……說句犯上的話,似乎是墨王爺親臨公堂……”
墨王爺親自看著,就算陸北山不忍那也無計可施。
“墨王爺?墨邕麼?”
貴公子的語氣似乎絲毫不把墨邕放在眼裡,直呼名諱。
“回稟主子,是墨小王爺。”
不知怎的,這位貴公子忽然對這件事情很是關心,又絮絮叨叨問了一大堆,總算了解清楚來龍去脈,懶懶的靠在窗前,眼睛卻緊盯著一臉悲愴的陸北山,若有所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