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擔心嗎,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盧綰一臉焦急。
盧生解釋說“也沒什麼事,我們在未央宮外看,看風景,結果被宮裡的護衛當成刺客了。”
“難怪呢,我就說好端端的怎麼會鬨刺客呢,對了,盧義呢?”
“小義哥估計早回家了吧。”
三人邊走邊說,在百人哭喪隊掩護下,始終沒有一個軍士敢上前盤查。
戌時剛過,除了蛐蛐的鳴叫,長安城寂靜一片。
淮陰侯韓信的府邸亮著一盞昏黃的油燈。
油燈忽明忽暗,隱約映照出一疊竹簡和一張蒼白的臉。
片刻後,嘩啦一聲響,一條袍袖寬大的手臂猛然一掃,把油燈下的竹簡全部掃到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
韓信對著油燈仰頭大笑,沒笑幾聲屈辱的眼淚又淌了下來。
“嘭嘭嘭!”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清晰的敲門聲。
“誰啊?”年老的家仆招呼了一聲。
“嘭嘭嘭!”門外沒有回答,仍舊敲個不停。
韓信心念一動,整了整衣冠,站起身,快步走到了門邊。
“去吧。”韓信聲音不大,家仆點點頭,佝僂著身子走遠了。
“門外是什麼人?”韓信淡淡地問了一句。
“是我,盧棄。”
“盧棄?”韓信隱隱預感到了什麼,輕聲問“燕王世子深夜拜訪,不知道有什麼事情?”
“想請教前輩一些事情!”
“哼,找我韓信請教,這倒稀奇,可惜我府上都休息了,恐怕沒辦法接待您了,世子如果誠心請教,就請明天吧。”
“淮陰侯不必拒人千裡之外,晚輩真心有事請教。”盧棄又急促地拍打了幾下門環。韓信擔心再這麼下去,有可能會被彆有用心的人看到,想了想,拿下門栓,打開了一道縫。
盧棄躬身行了一個禮,溜了進來。
兩人一前一後,又回到了點著油燈的書房裡。
婢女想要添一盞燈,韓信揮揮手,製止了。
估摸著婢女已經走遠了,盧棄笑笑,這才開口了“您打算一直住在長安了?”
“沒有陛下的旨意,韓信不敢擅自離京。”韓信說的很鄭重,眼中卻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盧棄抓起桌上的水壺,給兩人分彆倒了一杯水,微笑地望著韓信。
韓信也以同樣的目光回望著他。
“嘭”的一聲響,燈芯上結出一朵燈花,將兩人的臉照的十分清楚。
“有人擔心我父王會謀反,不知道淮陰侯怎麼看?”
“誰不知道燕王是陛下最要好的兄弟,說他會謀反,真是笑話!”
韓信回答的斬釘截鐵,同時也從盧棄眼中讀出了彆樣的意味。
“三年前,陳豨去代國做丞相,本侯曾經對他說過一番話,不知道世子敢不敢聽?”
韓信說完,目不轉睛看著盧棄。
盧棄深吸一口氣,眼睛眯了眯“淮陰侯儘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