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噔噔噔一陣地動山搖的腳步聲。
一名黑塔似地漢子出現在了盧棄兩人麵前。
“哈哈哈,軍師,何必見外呢,寡人與你在戰場也有過很好的配合,你我雖說不是兄弟,卻勝似親兄弟,彆說寡人醉酒了,就是寡人正在與心愛的小妾做那種事,你也是可以隨時來去的!”
黑塔漢子英布哈哈大笑,作勢要抓陳平的手腕。
陳平卻躲過英布伸過來的手,恭恭敬敬跪在了地上。
“臣下參見淮南王,祝大王萬年!”
“小侄參見淮南王,同祝大王萬年!”
盧棄見狀,跟著跪了下去。他雖然不清楚盧綰和英布關係如何,卻料想自稱“小侄”應該沒錯,便以小侄自居。
“軍師客氣啦,趕緊起來吧!”
英布眼珠子一轉,收起笑,把陳平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這位是?”
陳平還沒來得及介紹,英布的目光就落在了盧棄臉上。
“他是燕王世子盧棄,臣下的弟子。”陳平介紹說。
“竟是燕王世子……”
英布把盧棄從頭到腳打量了好幾遍,表情複雜地說。
隨後,他帶著一臉的疑惑,把盧棄也攙扶了起來。
盧棄自然注意到了英布古怪的表情,隻是在這樣的場合,實在不適合深究這件事。另外,從樊噲到英布,這也不是第一個人了。盧棄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自信總有解開的一天。
“快請,我們樓上暢談!”
英布做了個邀請的動作,陳平、盧棄等人跟著上了三樓。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昏暗。在樓下初見時,盧棄隻能看出英布是個體格高大,膚色黝黑的漢子。這時候,借著三樓輝煌明亮的燈火仔細觀瞧,他才發現英布的額頭上竟然刺著字。
“怎麼,世子不知我家大王曾經蒙冤受辱,受過黥刑?”
陪客的賁赫發現盧棄出神地盯著英布的額頭,疑惑地問。
盧棄對英布知道的很少,如實點了點頭。
“哎,提起這刺字,寡人就一肚子火氣,想當年寡人隻是一時不忿燒了鄰家的宅院,就被官府抓去,杖責三百,關押了兩年,還在寡人的臉上刺下了‘惡’字,寡人真就是惡人嗎?!”
氣憤之下,英布一拳砸在了食案上。事實上,年輕時受過的黥刑不僅留給他無儘的屈辱,還讓他有了“黥布”這個綽號。
“大王自然不是惡人,大王是解民於倒懸的大好人!”
陳平接了一句,語氣比英布還氣憤“怪隻怪秦法過於嚴苛,隻懂得責罰貧苦百姓,從來就不給人以悔過自新的機會。”
“是啊,秦法雖然有助於國力提升,卻於民多有害處,這也是暴秦必亡的原因。”盧棄感慨著說,不再盯著季布的額頭看了。
與此同時,英雄樓入口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內侍。
這內侍探頭探腦地張望了一陣,身子一閃,溜到了酒樓老板萬穀跟前。萬穀猛然間見到宮裡出來的內侍,自然感到很驚訝。
可是,不等他驚訝下去,內侍竟附在他耳朵上嘀咕了起來。
“這事真的不能讓淮南王知道?”
萬穀聽完,瞪大眼睛將信將疑地問。
內侍白了他一眼,抬起手在自己脖子上抹了抹。
萬穀看在眼裡,臉色煞白,慌忙閉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