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綰本想拒絕的,可是看到塗乙那對小眼珠子幽幽泛著光,便明白他話裡有話,於是,改口說“也行,看看東西好壞再說了。”
“大王果然英明神武!”
塗乙笑著拱拱手,轉身走出了偏廳。
功夫不大,二三十號人抬著十幾口大箱子,走進了偏廳。
“無關人等全下去吧。”看著箱子擺好後,塗乙吩咐了一句。
隨後,那二三十號人隻留下一個,其他的人全部離開了。
“這是何意?”盧綰望著留下那人問。這人低著頭,弓著腰,戴著一頂大鬥笠,腳蹬一雙爛草鞋,穿著仆役們常穿的粗布衣裳。盧綰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好幾遍,也沒瞧出有什麼特彆的。
“總得留下個人伺候咱們吧。”
塗乙笑著說,把偏廳的門又給關上了。
“大王,是臣下啊。”
不等盧綰再說什麼,站在大箱子中間那人抬手把鬥笠摘了下來。
竟是代地叛將曼丘臣。
“你好大的膽子!”盧綰指著曼丘臣說。他雖然猜到塗乙很可能會把曼丘臣帶到他身邊來。可是,真正見到曼丘臣,他還是反應很大。
當然了,除了化妝成仆役,塗乙還可以把曼丘臣裝進眼前這十幾口大箱子中的某口中。因此,對於曼丘臣的突然現身,盧綰還是有些震驚的。畢竟,曼丘臣已經在他身邊站了半天了,他都沒認出來。
“臣下也是迫不得已才以身犯險的。”曼丘臣苦著臉,巴巴地望著盧綰說“燕王若是還記得當初臣下遭到脅迫的事情,就應該明白臣下並非隻為代國做事,臣下也是燕王您的臣子啊!”
什麼叫“當初臣下遭到脅迫的事情”?不就是當初曼丘臣著了盧棄的道,惹上了調戲盧綰十夫人的事。不過,當著盧綰的麵,他不好意思把事情直接挑明,隻能如此含含糊糊暗示一下。主要是想說這段時日,他雖然遭到了盧棄等人的脅迫,卻也為燕國傳遞了不少消息。
“你他娘的若是老子的臣子,老子豈不是也在謀反嗎?!”盧綰瞪了曼丘臣一眼,沒好氣地說“這回來到底啥意思,直接說吧。”他當然清楚曼丘臣在說什麼,可是,此時他根本沒必要領曼丘臣的人情。
“是,是。”曼丘臣唯唯諾諾地拱拱手,小心翼翼地瞟了瞟盧綰說“代王想和燕王一同逐鹿天下,前提是燕王需要幫點小忙。”
“小忙,幫什麼忙?”盧綰冷聲問。這才是事情的關鍵所在。
“塗大人,麻煩您了。”
曼丘臣沒有著急回答盧綰的問話,而是看了看塗乙。
塗乙點點頭,幫著他把那十幾口大箱子全部打開了。
一時間珠光寶氣同時迸射,偌大一間偏殿,瞬間亮了數倍。
“略備薄禮,不成敬意,請燕王笑納。”
曼丘臣笑了笑,這才向前走了兩步,湊到盧綰跟前,悄聲說“代王希望燕王在燕地或者彆的什麼地方神不知鬼不覺地搞些小動作,這樣代王就能抽身請來匈奴援軍,一舉擊潰漢軍。”
“原來是想讓老子幫你們拖漢軍的後腿啊,哼,你覺得本王會蠢到為了幾箱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金銀珠寶,去幫一夥注定要失敗的人嗎?!”盧綰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拒絕了曼丘臣。其實,他拒絕曼丘臣的真實原因並不是他說的那樣,而是覺得此時正是大宰陳豨一筆的時候,不能僅僅因為十幾箱金銀珠寶,就放棄了更多好處。
“燕王幫代王就是在幫您自己啊,難道大王不知道張勝在匈奴與臧衍勾結的事,已經傳到皇帝耳朵裡了嗎?”曼丘臣忽然激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