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綰看到劉如意,心中不免有些後怕。他們剛才的談話,劉如意躲在屏風後麵,應該全部聽到了。幸運的是,他並沒怎麼誇太子劉盈,要不然就把這個正得寵的皇子,和他那個傲嬌的母親給得罪了。
“臣下見過趙王殿下!”劉邦趕忙站起身,望著劉如意行禮。
“盧棄見過趙王殿下!”盧棄也跟著站了起來。
“燕王父子不必如此。”
劉邦擺了擺手,望著劉如意說“還不快給你叔父和兄長行禮!”
“孩兒遵旨!”劉如意似乎不太情願,卻還是跪在了盧綰父子麵前,抬眼看了看他們,咚咚咚連續磕了三個頭“劉如意見過盧綰叔父、盧棄兄長,祝兩位萬福金安!”
“這,這……”
盧綰驚呆了,半天都不知道說什麼好。盧棄也腦袋嗡嗡地響,摸不清劉邦的套路。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劉邦這麼著急喊他們來,要談的事情並非與他們父子有關,而是為了這個受寵的皇子劉如意。
“快起來吧,趙王金枝玉葉,我們父子受不起!”
呆愣之後,盧綰馬上伸手攙扶劉如意。
“讓他繼續跪著,本宮還有話說。”劉如意正準備趁著盧綰攙扶的勢頭站起來,身穿青色鬥篷的女子忽然開口了。
“陛下,她是?”雖然劉如意聽到女人說的,又跪在了地上,可是盧綰卻不敢鬆開攙扶他的手。為了避免再次掉到坑裡,盧綰在攙扶劉如意的同時,並沒有猜測女人的身份,而是直接望向了劉邦。
“爹,您糊塗啊,這位一定是趙王的母親,戚妃娘娘。”
盧棄望著女子,碰了碰盧綰的手肘,悄聲提醒。
盧綰這才反應了過來,慌忙鬆開劉如意,向戚妃行禮。
“燕王不必如此客氣,就像陛下說的那樣,我們母子往後還要多多仰仗您和世子呢。”戚姬索性摘下鬥篷,露出了絕美的容顏。
“娘娘不要如此說,臣等忠於陛下,自然要為娘娘分憂了,沒什麼仰仗不仰仗的,儘心竭力而已。”盧綰客套了兩句,苦著臉看向了劉邦“陛下,您今天究竟是何意?臣此刻如墜雲裡霧裡。”
“燕王應該看出來了,本宮是私自逃出長安,秘密來到邯鄲的。”劉邦沒說話,戚姬倒說了起來“那呂雉趁著陛下出征的機會,早已將朝政全部把持手中,說是太子監國,其實事事都需經她的手,嗚嗚,本宮不過是喜歡下幾手棋,還被她暗中差遣人給羞辱了一番,若是讓她再繼續下去,哪有我們母子的活路啊……”
說著說著,戚姬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落了下來。原來這戚姬自從那日在天元棋館受了委屈,便暗中調查起了與她下棋之人的來路。最終調查來調查去,竟然查到了呂產和呂後兩人那裡。由此,她開始日日擔心,自己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被呂後害死。為了她自己的活路,也為了兒子儘快被立為太子,戚姬便冒著風險秘密來到了邯鄲。
“朕要立的,首先是我劉姓子嗣,是一個可以可以將我劉姓萬年基業傳承下去的龍種,而不是某些人的工具。”劉邦終於開口了。
“盧綰,我的好兄弟,朕想了好久,真正值得朕信任的人隻有你一個,因此,朕想將我兒劉如意和他的母親戚姬托付於你,希望你和你的兒子,還有你們盧家人,能夠保證他們的安全,扶保我兒登上大寶!”劉邦麵色凝重,望著盧綰父子,眼神中竟有幾分懇求的意思。
盧綰和盧棄終於明白了。
劉邦這麼著急把他們叫進趙王宮,原來是要托孤啊!
“陛下為什麼這麼著急,僅僅是因為呂後囂張跋扈嗎?”
盧棄在心中忍不住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