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釋之讓人取刀,意思很明顯那就要將張辟疆的血放進黑漆碗裡,讓他用毛筆蘸血,寫血書了。
“有這個必要嗎?”張辟疆望著呂釋之問。
“不寫血書怎麼見公子的誠意?”呂釋之反問,將仆人取來的尖刀,放在了長案上,衝著張辟疆努了努嘴“動手吧,二公子。”
這事情要是放在尋常少年人身上,恐怕要喊出來了。可是張辟疆卻麵不改色,回望著呂釋之說“寫血書,可以,不過,建成侯要代表呂家答應我們張家兩件事情,要不然今日之事,就此作罷。”
“對了,建成侯知道這封信要往哪裡寄嗎?不瞞您說,我是知道地方的,隻要建成侯滿足我提出的條件,信,我保你寄到。”
不等呂釋之開口,張辟疆又說,說完,嘴角浮起了笑。
“說吧,我聽著呢。”呂釋之眼珠動了動,點了點頭。
“第一,此事結束之後,再也不要打擾我父親了,第二,從此刻開始,我兄弟二人就是呂家的盟友,呂家需保我張家人榮華富貴。”
張辟疆說完,故意問“侯爺能做主嗎?要不要請示皇後娘娘?”
“你寫吧,本侯答應你了。”呂釋之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那就多謝了。”張辟疆拱拱手,拿起尖刀在左手心一劃,血水立刻順著他虛握的左拳滴了下來。沒多久,就滴了小半碗。
看到血水足夠用了,張辟疆這才丟下尖刀,撕破裡衣,包紮起了傷口。等到傷口包紮好,他望著呂釋之笑了笑,提起了筆。
張辟疆寫家信,騙父親張良返回長安的同時,張不疑穿著乾淨衣服,走進了偏廳。當他看到長案上那小半碗血水,又看到弟弟左手上包裹的破布時,頓時什麼都明白了。當然,他的心也為之一痛。
“弟……”
“大公子休要出聲,以免影響到二公子!”
張不疑隻噙著眼淚呼喚了張辟疆一聲,就被呂釋之攔下了。
“無妨,這信不白寫!”
不等張不疑再呼喚,張辟疆仰起稚氣的臉,望著他笑了笑。
張不疑嘴巴蠕動了兩下,眼淚無聲地淌了下來。
一封信寫完,張辟疆卻不願意簽名了,他望著呂釋之說“請建成侯再取兩塊白綾布來,血水還多,我想將你我剛才所說之事,立個字據,一式兩份,省得日後我父親知道後,不認這些事。”
真是滑頭啊!呂釋之在心中暗暗罵了一句。張辟疆要立字據哪裡是怕張良不認,他怕的是呂釋之事後反悔啊!
可是,為了辦成大事,呂釋之隻能忍了。
功夫不大,仆從送來兩塊白綾布。
張辟疆又是笑了笑,蘸著血水書寫起來。等到兩份字據立好,他先讓呂釋之簽字,然後是張不疑,最後才是他自己。兩份字據簽完,他和呂釋之一人收了一份後,他這才在那份用血水寫的家書上簽了名。那小半碗血水,也正好在他寫下最後一劃時,用完了。
呂釋之看在眼裡,不得不佩服張良後人的算計。
“建成侯等我消息,五日內必有回信,若是沒有回信,你大可派人殺了我們兄弟。”丟下這句話,張辟疆拱拱手,和張不疑離開了。
呂釋之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忍不住想到底是誰在要挾誰?
南郡,江岸上。
雨停了,紅日西下,江風習習。
“照我們剛才的分析,臣下以為尋龍隊多半是在找人。”
丁浪隔窗望著江麵上的粼粼波光,非常肯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