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寫完四個字,張良把箭支往地上一扔,仰頭大笑,也不管呂釋之會不會走到字跟前看,或者讓人攔住他,徑直走出了神廟。
從這一刻開始,這個曾經在博浪沙刺殺秦王的一代奇人,逐漸淡出了眾人的視線。有人說張良卒於高後二年(前186年),也有人說他在伏羲女媧廟中頓悟生死之道,從此與赤鬆子徹底歸隱福地。
呂釋之是在原地站了許久,才敢靠近那四個字的。
得到那四個字後,他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報到了呂後麵前。
呂後聽到這四個字,陷入了許久的沉默。
過了好半天,臉上才有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三天後,呂釋之帶著太子秘密離開長安,進入商山中求賢。
原來張良在地上寫的四個字是“商山四皓”。意思是說,要想穩住太子位,斷了劉邦改易儲君的念頭,必須要請商山四皓出山!
南郡,岸邊客棧。
盧棄和丁浪逃回客棧後,等了幾日,盧義果然回來了。
盧義擺脫官府糾纏,返回客棧,原本是好事,可是盧棄一想到盧生說,盧棄放他離開那天,盧義曾經用劍要挾過他,就很不痛快。
盧義和盧棄從小一同長大,對盧棄的喜怒哀樂自有感覺。察覺到盧棄對自己的態度有些怪異,盧義便想活躍氣氛,自顧自唾沫橫飛說了起來“小棄,你是不知道,我從江邊離開後,原本以為自己甩脫官兵了,誰知道他們外圍還有人,見我突然出現,就追著我不放,弄得我不敢直接回來,隻好在外麵東躲西藏好幾天,這不……”
“我放先生離開那天,你有沒有把劍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盧棄打斷了盧義,冷冷地問。
“有!”盧義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給出了回答。與此同時,他終於知道盧棄為何對他的態度如此怪異了,原來他發現了自己的秘密。
“你難道不知道,他也是我的親人?”盧棄咬著牙問。
“可我還是燕王的仆從呢。”盧義接了一句,望著盧棄說“是仆從,就得服從主人的命令,這是做仆從的本分,我必須儘本分。”
“那你現在是不是也在儘本分?”
盧棄歎息了一聲,又問。
“我早已做了取舍,這事你應該知道。”盧義的語氣很平靜。丁浪盯著他們兩人看了半天,正想走過來勸說,卻看到盧義噌的一聲,從背後拔出了星追劍。“你信不信,我都這樣,大不了給你個明證!”說著話,盧義收起劍落,左手拇指被切斷後,掉在了地上。
“你這是做什麼?哪有仆人在主人麵前如此耍橫的!”
丁浪立刻走了過來,驚愕的同時,對盧義一陣嗬斥。
“對呀,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至於嗎?”
盧棄也在嗬斥盧義,可是語氣中卻充滿了對他的憐惜。而且,在嗬斥的同時,盧棄已經彎下腰,將盧義的斷指撿了起來。
“丁先生,快去請醫者,這斷指興許還能接上!”盧棄把斷指在桌上放好後,刺啦一聲撕破裡衣,一邊幫盧義包紮傷口,一邊說。
“哎,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麼就不知道愛惜呢!”丁浪實在很無語,用右手食指點了點盧義,歎息一聲,出了客房。
“我愛惜身體發膚,更珍惜你這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