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是你!”
劉香吃驚到了極致,匆忙把車簾掀開了。
此時明月已經升了起來,街道上有無儘月色肆意流淌。
劉香借著月色,怔怔地打量著盧義。
“你願意跟我浪跡天涯嗎?”
盧義環抱雙臂,回望著劉香問。月色同樣沐浴著劉香的半張側臉,讓她看起來沒那麼憔悴,反而多了幾分嬌豔。
“義兄……”
劉香的心砰砰的跳,忽然沒了主意。
“你若是同意,我現在就離開,他有通行證,隨時都可以離開長安。”雲秀幽幽地說,已經做好跳下馬車的準備了。
“可是我,可是你,你不是來長安辦事的嗎?就不擔心辜負你主人的托付?”劉香望著盧義問,生性善良的她,總是先為彆人著想。
“大事已經辦妥,剩下隻是為棠兒姑娘出口惡氣,若是沒時間,便不辦了,無妨。”盧義回答說。此時此刻,他雖然很想帶劉香離開,可是他對劉香的感情卻並沒有多少愛意,更多的則是同情。也許是天生一副俠義心腸,他對劉香敢愛敢恨的做派非常欣賞,願意成全她。
“那,那還是辜負了你主人的托付。”劉香搖搖頭,作勢就要放下車簾。雲秀看在眼裡,冷哼了一聲說“不就是教訓洨侯一頓嗎?這事我替你辦了,你幫我義妹了卻心願,我幫你做事,咱們互不相欠!”
在長安城,就沒有雲秀不知道的事情。
隻是有些事,他知道了,若是無人問他,便爛在了肚子裡。
盧棄來長安,呂產糾纏蕭棠兒,就屬於這一類。
“既然如此,那便多謝了。”盧義望著雲秀拱拱手,再次望向了劉香“怎麼,看不起我這燕王仆人嗎?”
“不,我跟你走,跟你走,咳咳……噗!”
情緒激動之下,劉香又是一陣咳嗽,血水又噴了出來。
“盧少俠,我義妹就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顧她啊。”雲秀雖然牽掛劉香的病情,可還是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把馬鞭交給了盧義。
“黃門令放心,我盧義會照顧好劉香姑娘的。”盧棄望著雲秀拱拱手,坐在了車轅上,隨後,他望著雲秀揮揮手,甩動了馬鞭。
馬車在月色中,繼續向前行進,劉香望著漸漸遠處的雲秀,兩行清淚落了下來。從照顧劉媼角度講,她辜負了劉邦的囑托,可是,她的人生已經剩下六個月了,總要為自己活幾天吧……
第二日清晨,紅日初升。
五十多輛載著各式物資的大車,緩緩駛出了長安城。
呂產站在城門邊,望著遠處的大車,臉上很快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雖說他出賣誣陷的是自己的親姑父,但是,卻借此證明了自己。
“隻要樊噲下了大獄,哈哈,從此後我呂產也是個人物了!”
呂產洋洋得意,忍不住笑出了聲。
“侯爺,您在小人心中早就是個人物了!”
管家呂忠一臉諂媚,湊到呂產跟前豎起了大拇指。
“你覺得老子是個人物有屁用!”呂產翻了白眼,沒好氣地說“人呢?老子讓你找的人呢?”
“誰啊?”呂忠沒有馬上反應過來。
“來來,湊過來說話。”呂產衝著呂忠招了招手。
呂忠還以為呂產有什麼機密話要說,立刻弓著身子,把耳朵湊了上去。誰知道他的耳朵剛湊近,就被呂產給揪住了。
“豬狗不如的東西!本侯讓你找蕭棠兒,你拉她是誰都忘了,信不信我撕爛你的耳朵,讓你長長記性!”說著話,呂產使勁擰呂忠的耳朵,疼得呂忠齜牙咧嘴,不住地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