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已發生的過去無法重來,也不被允許。
靈犀牌靈掙脫顏爵的大手壓製,悠悠飛到海明漓的身邊。
靈犀閣的成員也隨之而來充當保鏢。
“哎嗬喂,你還好嗎?”
它在關心一時的戰友,而它的戰友在透過它聯想其他的事物。
“強大的力量啊……如果我當時擁有這樣的力量,和大家一起並肩作戰,一切會不會不一樣……是我,我摧毀了帝國……”
海明漓望向靈犀牌靈的目光中,有著濃濃水霧也化不開的執拗。
“把一個帝國的興亡歸功於自己,愚蠢的固執。”毒夕緋這勸說跟開戰前的宣言似的。
但依舊無法否認關懷的語氣。
對於這個任性,可終歸沒惹出大事的可憐女孩,仙子們亦有所動容。
可惜隻是言語功夫,是遠遠說服不了一個心中有愧的人的。
“謝謝,但是那樣說不對。”
海明漓感激地看了毒夕緋和周圍所有的人和事物。
她的目光重重地落在齊娜、菲靈的身上,以及遠處躁動的海。
“我是最無用的公主,頂頂差勁的皇女,仇人近在咫尺卻沒有能力也下不了手為族人們報仇,讓帝國蒙羞……”
那雙眼眸仿佛囊括著波紋靜靜流動的溫馴海麵。
時不時有幾條不足一米長的小人魚騰躍出海麵,與同伴嬉笑打鬨一番,再繼續下潛。
這種遊戲高度都沒有達到的行為,是亞特蘭蒂斯所有人魚最熱愛的運動。
它叫“潮汐”,每天都存在一次的集體活動。
飛到空中,是短暫脫離海水的時間。
僅僅一兩秒鐘,也足夠人魚們更貪戀海水的溫度,與流動的水質每時每刻的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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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再度摔落到海洋中的時候,人魚們會有發自身心的舒服。
少女長長的魚尾有規律地擺動拍打地麵。
正如她眼中時刻變化的倒影,聲音越來越大,畫麵愈來愈清晰。
從雙手的指尖開始,海明漓的身體開始化為藍色的粒子。
它們歡呼雀躍地互相糾纏在一處,歡欣鼓舞。
與此同時,它們緩慢地飄向上空。
海明漓忽然低低地笑起來。
靈魂的消散已然來到了進行時。
“至少……連想為了我們而生活下去的信念,你都沒有嗎……”齊娜很傷心,聲聲泣血。
說這話的時候,她沒有顧及到海明漓的心情。
——全家死光光,複仇無望,自己孤身一人留在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意思?
不客氣的講,齊娜自己的父母離開、菲靈逝去後,她也有撒手人寰的念想。
是同樣孤身一人的奶奶把她的理智從懸崖邊上拉回。
齊娜自然而然地以為海明漓也是這樣。
她們是相處很久的摯友,多想以後再打鬨許久。
她沒想過海明漓低落到穀底的心境是否比她更絕望,沒想過兩方天平的重量,沒想過後果……
可是,齊娜也從來沒有標榜過自己多麼大公無私。
活生生的人都是這樣,大家總有私心的,是紛雜的感情使然。
她就是想好朋友留下來。
“我很抱歉,娜娜,我隻在曾經想過。”海明漓的眸中冒出點點歉意。
齊娜看著她每一分麵容都帶著解脫的模樣,忽然心中不甘的情緒散了個清淨。
她任由眼淚掉進嘴唇,輕啟哆嗦著的唇瓣“那這就夠了。”
粒子在紛飛,海明漓的小半個身體化為虛無。
笑過之後麵對死亡,她又哭了起來,誰會不害怕自己被世界抹除的那一天。
“抱歉啊姐姐,死了以後再死一次,還要被我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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