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琛牽製住的塗雷在地上跪著，雖然滿臉驚恐的表情，可嘴裡卻不依不饒的說道：“你們這些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知道誰在裡麵嗎，你們就敢闖？”
直到現在塗雷還認為他們隻是因為剛才的衝突還引起的，完全沒考慮對方是故意找茬，聽到他這麼大言不慚的一句話，賀相霖走到塗雷麵前直接狠狠踹了塗雷兩腳，緊接著林琛把人交給龔拓海，二人直接朝著莫武超坐在的包廂走去。
包廂門“砰”地被推開時，莫武超正舉著路易十三的酒瓶往嘴裡灌，金色酒液順著嘴角往下淌，濺在黑色真絲襯衫上，暈開深色的印子。爵士樂還在低吟，角落裡的冰桶冒著細霧，可那股子慵懶甜膩的氣息，卻在門開的瞬間被硬生生掐斷——林琛的身影堵在門口，深色衣服上還沾著走廊打鬥的細塵，賀相霖跟在身後，袖口卷到小臂，露出剛才打鬥時蹭破的皮。
莫武超舉著酒瓶的手猛地頓在半空，酒液“滴答”落在地毯上的玫瑰花瓣上，他的眼睛瞬間瞪大，瞳孔裡的醉意像被冷水澆過，一點點褪去，隻剩下實打實的呆愣。剛才還掛在臉上的冷笑僵住，嘴角抽搐了兩下，像是沒看清似的，又眨了眨眼——沒錯，是林琛，那個他以為還在粵東、卻突然出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男人。
“你……你怎麼會在這？”莫武超的聲音發緊，手裡的酒瓶晃了晃，更多的酒灑出來，沾濕了他的褲腿，他卻渾然不覺。之前捏著女孩下巴時的狠勁、算計白夢妍時的精明，此刻全沒了蹤影，隻剩下被撞破好事的慌亂，身體下意識往沙發裡縮了縮，手悄悄摸向桌下——那裡藏著一把他以防萬一的手槍。
林琛沒說話，隻是隨手關上包廂門，“哢嗒”一聲輕響，像把整個包廂的空氣都鎖死了。他的腳步很慢，踩在鋪著厚地毯的地上，卻帶著沉甸甸的壓迫感，每一步都像敲在莫武超的心上。路過冰桶時，他瞥了眼裡麵未開封的皇家禮炮，指尖無意識地蹭過桶壁的水珠，眼神冷得像冰：“莫公子，咱們終於見麵了。”
這聲“莫公子”輕飄飄的，卻讓莫武超的後背瞬間冒了冷汗。他強裝鎮定，把酒瓶往桌上一砸，“哐當”一聲，瓶底磕在玻璃茶幾上，震得杯盞叮當響：“林琛，你他媽私闖我的包廂，想乾什麼？”話雖硬，可他的聲音卻在發顫，摸向桌下的手也頓住了——林琛的目光太銳，像能看穿他的心思，讓他連動都不敢動。
賀相霖靠在包廂門上，雙臂抱在胸前，掃過滿地的玫瑰花瓣和空香檳杯，嗤笑一聲：“莫武超敢做不敢認，你當真是了不起。”他往前邁了兩步，指節在茶幾上敲了敲，“就你私下裡的那些勾當，能擺在明麵上嗎？”
莫武超的臉“唰”地白了，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被林琛打斷。林琛走到他麵前，俯身，雙手撐在沙發扶手上，把莫武超困在中間，鼻息間的冷意直撲莫武超的臉：“薑佩瑤在哪？”
近距離看，林琛眼底的狠勁更甚，那是經曆過生死磨出來的戾氣，比塗雷的眼神還要嚇人。莫武超被這股氣勢壓得喘不過氣，剛才灌下去的酒意徹底醒了，他張了張嘴，聲音細得像蚊子哼：“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林琛抬手，指尖劃過茶幾上的空酒杯，杯壁上的指紋被他蹭掉，“塗雷不堪一擊，你那些黑舞堂的人，還有職業保鏢，現在都躺在走廊裡。你覺得，你還有機會裝不知道？”
這話像一盆冰水，徹底澆滅了莫武超最後的僥幸。他的身體開始發抖，手從桌下抽出來，放在膝蓋上，指尖攥得發白：“林琛你這麼做是犯法的，你就不怕自己的位置不保嗎？”
林琛直起身，往後退了一步，眼神裡沒半點波瀾：“哼，你一個無惡不作的黑社會，也配跟我講法律？”他看了眼賀相霖，賀相霖立刻會意，走到莫武超身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力道大得讓莫武超疼得齜牙。
包廂裡陷入了徹底的寂靜，唯有爵士樂仍在徒勞地低吟，這聲音卻顯得格外刺耳。賀相霖冷峻的臉上不見半分同情，反而加重手上的力氣，說道：“莫公子，你好歹也是茶界風雲人物，你父親莫燦雄好歹也算一代梟雄，可瞧瞧你這敢做不敢當的性子，哪像他……”
賀相霖的這番話，似乎觸動了莫武超內心的神經。刹那間，他原本因抽搐而驚恐的麵容變得猙獰無比。莫武超望著對麵的林琛，大笑道：“林琛啊林琛，我終究還是小看你了。行，這次我認栽。”
“放開他。”林琛示意賀相霖放手。被賀相霖放開片刻後，莫武超的臉色恢複如常。他拿起茶幾上尚未燃儘的雪茄，猛吸一口，片刻後，臉上露出愜意的神情。
而一旁的林琛並不著急，隻是耐心地等待著。直到莫武超放下雪茄，囂張地對林琛說：“林琛，讓我放人，甚至停戰也不是不行，你敢跟我爸開口嗎？你頂多也就隻能和我較量較量罷了……”
眼見他又恢複了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林琛微微一笑，拿起地上掉落的手機，放到莫武超麵前，笑著說：“當著我的麵給你爸打電話，開免提。”
莫武超沒想到林琛如此有膽量。他自出生起就與父親莫燦雄關係生疏，近些年更是說不上幾句話就被嗬斥得像個孫子。雖說他平日裡在外人麵前風光無限，但不過是依仗著莫燦雄的威望罷了。從小到大，他從未見過莫燦雄懼怕過誰，也從未見過誰敢當麵與他叫板。如今林琛敢挺身而出，莫武超求之不得，他對莫燦雄的管教早就心懷逆反。
電話響了數十聲後，對麵傳來莫燦雄低沉的聲音：“你小子是不是又給我闖禍了。”
莫燦雄的聲音傳來，莫武超得意地盯著林琛，而林琛卻嘴角上揚，說道：“莫老，我是林琛。”
林琛尊稱對方一聲莫老，半晌未見對方回應。殊不知，莫燦雄此刻如夢中驚醒，直接從床上驚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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