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看來看去,看到後來入了神,不知怎麼就從棺材縫裡飄了出來,坐到了棺材上看。
她晃著腿,時不時晃到棺材上配合著樂曲的節奏。
然後就發現她阿爹阿娘,還有好多人都哭了。
容依癟了癟嘴,隨即笑著飄到了他們旁邊。
“哭什麼啊?這有什麼好哭的?彆哭了,我在這兒呢?”
容依看他們低頭哭著不作反應,於是歪著頭去望他們的臉,順便做了個鬼臉。
還是沒反應。
看來是聽不到,看不見了。
容依不想看他們著急。
她一個死者都不傷心,活著的人就更不必傷心了啊。
容依急得繞著他們飄來飄去。
飄累了,就坐回棺材上頭,雙手撐著棺材有點無奈地看著他們哭。
等歇夠了,又繼續晃起了腿,順便哼起了自己生前亂編的歌。
歌詞就跟流水賬一樣,很口語話,唱出來還有些尷尬。
生前她也就小聲哼兩句,還是在沒人的時候。
現在,她越哼越大聲,反正沒人聽見。
哼到最好,她口語化的唱詞把自己都逗笑了。
於是就開始仰天狂笑起來。
聲音越來越大,仿佛要把這個大堂震碎。
又仿佛要把什麼東西打破。
容依肆無忌憚地笑著,惡作劇般地,一會兒“哈哈哈!”一回兒“呀呀呀!”一回兒“啊啊啊!”
笑到後來,覺得沒意思了,就不笑了。
容依躺會棺材裡,看著棺材釘上長長的釘子,一個,兩個,三個……
每釘一個釘子,都要敲好多下,棺材裡麵也跟著震動。
容依扯過被子蓋住頭,順便翻了個身。
可最後一個釘子開始釘時,容依就把被子扯了下來。
容依想親眼看著最後一絲光亮消失。
光,消失了。
容依安心地睡了下去。
她有點困。
雖然說該恢複的都恢複了,她現在一點兒“病”都沒有,但她靈力隻剩一丟丟了。
怎麼的呢?
讓容依就這麼死,她想了想,自己有許多是放心不下的。
於是用靈力分了許多“禮物”出去。
分太多,然後她現在就“垮”了。
不同於實質的禮物,那些禮物是容依打小就想讓人們擁有的。
可好像她無數次的許願都沒用,要實現願望,有時還真不能指望神明鬼怪什麼的,或者靠運氣,就隻能靠自己。
所以,現在容依根本就不怕家裡人哭壞身體,因為他們會身體健康,福壽延綿。
遇到危險,這些靈力還會自動保護呢,夠管個百年用的。
百年後,會有許多後人吧,現在的小朋友們都該變老朋友了。
以後就看他們的了。
隻要不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或者遇到很強大的對手,一般情況像是閃到腰什麼的,這些靈力還是能很好的保護他們的。
不止是家裡人,她還依據親疏遠近每個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分了些過去。
隻是按人頭分,那些素未謀麵的陌生人就分的太少了。
可能做件壞事,靈力就散沒了。
不傷身,就是傷心這點有點難辦。
於是容依在土裡埋了一陣子,盲挑了個日光融融的春日裡,坐在自己的墳前欣賞了會兒美景,就出發了。
現在容依覺得自己和彩虹有點類似,有顏色卻又是透明的,摸都摸不著。
她坐在家裡庭前一棵枇杷樹下的躺椅上曬太陽。
這地方和時間都是她挑好,等了幾天等到的。
前些日子裡一陣陰一陣雨的。
聽說她從土裡爬出來那陣子可都是大晴天。
“背時。”
容依閉上眼笑著用手擋著太陽,這樣好睡覺。
生前聽人們說鬼怕陽光,她在陽光下曬太陽,待會兒見麵,家裡人應該就不會被嚇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