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常說不要輕易去考驗人性,當國營工廠完全保護職工利益的時候,那些農夫與蛇的故事,就會層出不窮的逐一上演。
不過那都是很多年以後的事情了,對當時的大蓉他們來說,誰也不會想到,多少年以後的那波劇變改革會來的如此洶湧。
臘月二十九那天,大蓉又下了一個周日的夜班加班,她沒有著急回家,而是先去了街裡的菜市場。
大蓉因為之前沒怎麼上班,所以也沒什麼工資收入,加上兩個夜班的現金十塊錢,身上也就隻有二十多塊而已。
大蓉路過百貨部的時候,多看了兩眼櫃台裡的料子,她雖然喜歡,但是想著自己懷孕,也穿不出什麼好看的樣子,還是轉身去了乾果櫃台。
這都是大蓉嫁進鐘運興家的第一個春節,她隻想一家人和樂融融的好好過個年。
“媽,我回來了。”大蓉推著一車子的年貨在院子裡就喊了一聲鐘媽媽。
鐘媽媽此刻正在東屋裡坐著,隔著窗戶看到大蓉後,也是趕緊出來接過了東西。
“買這麼多東西啊!”鐘媽媽跟大蓉兩個正往屋裡拿著東西,小萍從後院也繞了進來。
“啊,這不過年了嘛,多買了點。”
小萍接過了大蓉手裡的東西,樂嗬嗬的跟著嫂子一起進了屋。
北方過年總喜歡做很多吃的東西儲備起來,而鐘媽媽來自達城農村,家裡就更講究這些,到了年底都要準備好滿倉滿穀的吃食,預示來年的好寓意。
大蓉看到炕頭上滿滿三大盆的發麵瞬間傻眼了,已經連著第三天發麵了,大蓉一時有些理解不了。
“媽,又蒸饅頭嗎?”大蓉對著鐘媽媽疑惑的問道。
“今天蒸包子,都弄好了凍上,正月裡就不發麵了。”鐘媽媽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答著大蓉的話。
大蓉內心裡有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蒸包子還不如蒸饅頭了,揉揉麵也就蒸好了,蒸這麼多包子,光剁餡就不知道多半天了。
“你先睡會吧,麵還沒發起來呢。”
鐘媽媽倒是會說話,這一句話就綁定了大蓉跟她一起包包子了。
實際上大蓉挺著肚子上了一宿夜班已經很困了,但是當鐘媽媽說了這句話後,她卻躺在西屋裡完全沒有了睡意。
從前大蓉總覺得自己媽媽不疼自己,可是現在才明白,媽媽對自己的好。
大蓉媽那時候又上班又摘羊毛,她自己可以挑燈乾到黎明,卻不允許上早班的大蓉晚睡一小時。
那個從來都不會對大蓉噓寒問暖的人,卻其實並沒有少給付過自己的疼愛。
大蓉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也沒算睡著,中午的時候,小萍就叫了大蓉起來吃飯。
鐘媽媽沒有說一句讓大蓉幫忙乾活的話,卻一個人又端麵盆又抱白菜的開始忙上了。
大蓉到底是大蓉媽教育出來的孩子,她沒有辦法做到視若無睹的繼續吃飯,隻能匆匆吃了兩口後就起來跟著一起幫忙了。
如果說在單位裡的大蓉是有勇有謀的女漢子,那在家裡的大蓉就是徹頭徹尾的窩囊廢。
實際上我們很多人都是這樣的雙麵派,我們性格裡更在意的東西,往往更能製約我們的行為。
就比如大蓉,她是家裡的長女,從小被灌輸了太多的長姐思維,導致她時常感覺自己缺愛,總會習慣性的討好父母和家人,從而造就了她這種‘懂事’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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